听闻蒋裕后的话默了默,他是晓得蒋裕后有个在京城做官儿的兄弟,手上自有地方官员没有的神通。
为此而不由得也起了些考量,再一捏怀里的银票,立马松了些口。
“这怎能要典史的好意。”
话虽这么说,却是全然没有再要把银票拿回去的意思。
蒋裕后知晓事情是成了,道:“硝烟四起年间,大伙儿都不容易,我们这等无力决定战起战落之人,也只有相互关照帮扶着,以求能在乱世之中留条性命了。”
“典史所言甚是。”
钱指领一抬手,身后的士兵得到授意,立马准备着去开界门:“典史快些着走吧,出了关界尽可能把队伍分散开。”
蒋裕后连连点头。
两人复转去催促着队伍赶紧通行。
乡民瞧着不少人被拦在了关界上,他们不仅不用排队,还能大批出去,倏然对霍戍的敬佩又多了几分,觉察跟着霍戍走这决断没有错。
诸人不敢多言也不敢多看,沉默着快步出关界去。
许多妇人一辈子都还没有出过同州府的关界,头一遭出来竟然是背井离乡的逃难,一时间悲从中起,忍不住擦起眼睛来。
队伍间更蒙了一层悲怆气。
出了府界,就快要到水溪县了,而水溪县便是同州最北边的一个县城,先前霍戍他们行商还在城里的客栈住过一晚上。
等过了县城穿过龙尾坡就到了连平府,届时就当能安心赶路了。
而下还在同州,难免还胆战心惊,尚且不得松懈。
“塞了三百两。”
天边吐了些鱼肚白,隐隐是快要天亮了。
等着整个大队伍都安然的出了关界,霍戍才骑着马到桃榆他们的马车前。
纪扬宗先前一直指挥着村里人,村户们都听他的,说了好些话嘴干舌燥累得够呛。
现在也过来爬到了黄引生的车上歇口气,两辆车并着在走。
吴怜荷半蒙着脸跟赵盼在队伍中间,既没有先去前头的吴家汇合,也没有过去同元慧茹他们一道。
这边两头都能望见,不急着一时聚上。
纪家几房人也走着走着的团汇在了一块儿。
听闻是给了钱才放行的,纪望菊撑圆了眼睛:
“啥,过个关界就要这么多钱,这关界外的官道是黄金铺的不成!我瞧着不也就是这么着么!”
纪望菊嫁去了袁家,原是该听着夫家安排去留的,不过她嫁的近,袁家那个也不成器,也没什么能前去多难投奔的亲戚。
这些年日子也多是靠着纪望菊在娘家几个兄弟那儿蹭着过,这朝纪氏都要去外头躲难,袁家三口人好赖都是要跟着的。
“那么些银子,就是去了外头也能盘买下好多地了。”
纪望菊在边上听得咂舌,肉疼的不行。
“三姐没瞧着关界上好些人想出去都被扣着不让走么,咱这么多人能过去不使银子哪里能顺畅过。要是走那小路出去,路绕远而不说,板车过不得,全只能走还自己驮着东西。”
纪扬诚走在板车后头,他背着睡着了的大孙子:“乱世里能用钱解决的事情就不叫事情。”
纪望菊蹭坐在纪扬开家的板车上,看着纪扬诚,没再继续扯这话头,转道:
“先前文良出去挣钱了也没说给家里添头牲口,这要有了牲口出门多方便。”
“早先哪里晓得会有这些事儿。”
“那牲口买下就是没这些事儿家里也能耕地使嘛。”
纪望菊嘀咕了一声,道:“娃过来,我抱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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