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戍听着纪家人说了会儿话,他看向马车里头,桃榆靠在马车边上已经睡着了。
黄蔓菁给他盖了一件厚衣裳,这么坐着,睡着了也是不安稳。
“大婿,我们好久能歇会儿嘛?这都赶了一夜的路了。”
纪扬开问了一嘴:“汉子大人倒都还能挺着,小的老的我瞧着都有些顶不住。”
霍戍难得好脾气道:“前头有片旷地,大伙儿可以在那头吃点东西歇息些时辰。”
“嗳,嗳,好!”
大伙儿听到霍戍发话,都高兴一头。
约莫着半个时辰,终于到了霍戍所说的旷地上。
这头有平地有河有林子,又靠近县城,将歇些时辰最是合适。
天色已经有些亮堂了,也不必再拿火把照亮。
纪扬宗站在货车上吆喝:“大伙儿各自都吃点歇会儿,不能跑远咯,歇息个两时辰咱还得赶路,等出了同州就不急了!”
一行人听了号令赶紧寻了地过去歇息,多数人家虽没有牲口,但也有板车,靠人力拉着走。
一家老小的褥子粮食东西都在上头,天快亮了见着像是晴朗,把褥子在板车上一铺开,孩子能躺着睡会儿。
虽是在同州礼教森严的地方生,什么都讲究着男女有别,可这朝也顾不得了,女子哥儿的累极了,也吃了点干粮大饼,就靠在板车边打盹儿。
精神好些的被纪扬宗喊去河边打水,捡柴火,烧了热水泡煮点热茶汤,分给大伙儿把水囊灌满。
“把褥子厚袄子盖着些,别瞧天晴就贪凉,赶路劳累当心发热!”
纪扬宗游走在乡民间,支应唠叨着。
霍戍把先时走商用的简易帐篷给支了起来,铺开了厚褥子,他转去马车上把桃榆轻轻抱了下来。
桃榆迷糊的睁开了下眼睛,看见霍戍的下巴,他吸了吸鼻子,感觉头有点痛,拉了霍戍的衣角一下:“我们到哪儿了?”
“水溪县。”
桃榆挣扎着想起来,却被霍戍直接扒了鞋子塞到了帐子的被窝里。
“现在队伍停歇未有颠簸,紧着时间踏实睡会儿。”
桃榆还想说什么,霍戍又道:“不睡够孩子闹腾。”
闻此桃榆便没了话,顺从的躺在帐篷里。
霍戍没急着出去,要守着桃榆睡会儿。
伸手去握他被子下的手,发现这哥儿竟然还把那颗酸橘子放在手里,橘子都已经被他捏熟了。
此行的条件还不如走商时,走商尚可去县城中落宿,但这许多人不说有没有银钱去住宿,一处两处未必住得下,会徒增许多麻烦。
且马车还是桃榆独享,能摊开了些身子睡。
这朝却是要几个人挤一起,即使有了出行经验,桃榆肚子里揣着个崽子,身体不会比头次出来时好。
霍戍心里有些说不出的滋味。
等着桃榆的呼吸平顺了,他才轻手轻脚的从帐篷里出去。
“阿戍,吃点儿东西你也先睡会儿吧,当心身子吃不消。”
纪扬宗拿着两块肉饼,这都是出来前赶着做出来的。
霍戍把饼接了下来,扫了一眼,见大伙儿在纪扬宗的安排下都已经有序的歇整了。
这倒是比他想象之中要省心些。
“无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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