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然?!”
谢天谢地,人还好好的。
但随即他立刻意识到不对——
为什么楚然是自己走出来的,中恒的人呢?
身体里四处扩散的药物正张开血盆大口蚕食神经末梢,陆行舟想开口说话,却发觉自己已经无法自如地控制声带。
“楚然……”他紧攥双拳,艰难地退到水泥柱前支撑住自己的身体,一边剧烈喘息一边沙哑而缓慢地问:“绑架你的人呢?他们在哪。”
“没有人绑架我。”回答来得很快,跟刚才音响里的那个语气极其接近,“这里只有我一个人。”
陆行舟猛地拧眉,面部肌肉的走向开始改变,一种掺杂了质疑跟痛苦的表情出现在脸上,“你——”
楚然平静地看了他一眼,眼神中无波无澜,甚至连陆行舟已经习以为常的恨和反感都没有,有的只是终于占据主动地位的冷淡。
“从现在开始,被绑架的人是你。”
像是早已在脑中演练过无数次,楚然弯腰拾起地上的绳子,灵敏而又熟练地将陆行舟双手捆在身前,动作没有丝毫拖泥带水。
“你做什么?”混沌中陆行舟刀刻般的眉锋重重一抬,双手条件反射般想摆脱。
笼子里的困兽终于等到了来开笼的人,谁知定睛一看,对方手里拿的不是钥匙而是刀子。
楚然没有要解释的意思,用力绑紧他的双手后微微静止一瞬积蓄力量,然后左手拉绳右手抓住他的肩膀一扳,瞬间将陆行舟扳倒在地!
嘭——
高大的身体像堵轰然倒塌的墙,砸在水泥地面带得灰尘四起。
“楚然!”陆行舟对着天花板发出一声嘶吼,“你疯了?!我是陆行舟!”
“我当然知道你是陆行舟。”楚然一边把他往仓库某个地方拖,一边回头冷冷地看了他一眼,“我等的就是你。”
就像是一个蓄谋已久的巨大阴谋,空气里的每一粒灰都是阴谋的触角,头顶每一片斑驳的、将掉未掉的墙皮都是阴谋经年累月剥落的外壳,从窗外鼓进来的冷风就是号角,奏响了某个人的丧钟。
陆行舟这才彻底明白整件事。
根本就没有什么绑架,更没有什么威胁,楚然凭借对他的了解自导自演了这么一出好戏,逃出陆家后一直就在这个仓库。
这出戏的名字叫请君入瓮,楚然是要跟他清算过往所有的账,一笔不漏。
以陆行舟的性格当然不会坐以待毙。哪怕是被拖行在地他强大的意志力都在跟每一片疲软的肌肉殊死抗争,终于在经过又一根水泥柱时被他抓住机会,喉咙里爆发出“呃啊——”一声怒吼,两只被绑死的手死死扳住柱壁,使尽全身余力爬了起来。
只可惜下一秒楚然就迅速转身,右肘猛击他胸腔,紧接着小臂一横身体向前一抵,死死将他脖颈抵在了水泥柱上!
嘭——!
陆行舟整张背猛拍在坚硬的柱面,脊骨疼得像是断成两截,还没缓过一口气,楚然又拉紧绳子穿过半空的横梁,直接将他整个人吊了起来!
“楚然!”陆行舟嗓音振聋发聩,天然就带有上位者那种压倒性的气势,只有被药力逼得战栗的尾音暴露了他现在的处境,“你到底想怎么样?”
“我要知道那个人是谁。”楚然拉着绳子目光如炬。
陆行舟费解地望着他没说话,因为他没明白楚然话里所指。
楚然就这么盯着他这份沉默,认定这是拒不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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