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海中闪过几个零星的片段,他隐约还记得上一段清醒时候的记忆,那个时候他刚从威尼斯艺术双年展参展完回到日本,还在学校的岩彩工作室里创作,手机莫名其妙就接到无数个骚扰电话,后来他还收到了舅妈痛哭到撕心裂肺的微信语音,说让他赶紧回国,他心急火燎地赶到成田机场,至于回国后发生了什么,他现在全都不记得了。
“你舅舅一家……”于鹰停顿片刻,继续说道,“还有你的姐姐若夏,我已经全部安置妥当,保证他们不会再遭到追债人的威胁,你不需要担心他们今后的生活。”
“为……”为什么要帮我做这些事?
若秋将身子艰难地撑起了一些,他没能问出口,他什么都记不清了,包括那些被追债的细节。
“至于你今后的生活。”交代完所有事情后,于鹰在床边坐了下来,语气略微变得柔和,“若秋,我们结婚。”
窗帘将阳光切割成两半,从阴影里看向阳光底下的人,就会有一种接近曝光过度的模糊效果。
若秋怔怔地望着他。
如果有人问和第一次见面的陌生人结婚是一种什么概念,那么他只会回答,在于鹰面前,除了答应没有其他选项。
于鹰没有说你是要和我结婚,还是选择偿还1200万债务。他只说了陈述句,连拒绝的余地也没留。
之后,于鹰整整消失了两周。
若秋以为他说的话可能都是在开玩笑,他甚至已经做好了一辈子画画努力还债的准备,然后于鹰又回来了,带着两份协议和一位律师。
他还记得那个时候自己刚能拄着拐杖下地走路,于鹰派来的保镖周辰每天跟在他边上,就生怕他逃走似的,他实在不适应被人看得那么紧,只能扶着医院走廊的栏杆故意满楼乱跑,以此抗议。
协议是周辰把他抓到医院食堂签署的,很快,他连看都没看一眼,翻到最后一页在上面签了字。
“你不看内容?”于鹰坐在餐桌对面,逆着光线,若秋有点看不清他的表情。
“没事。”若秋装作礼貌地笑笑,周辰就站在他身后,他知道自己拖着条破腿逃不走也打不过。
于鹰跟之前绑架他的追债人也没什么区别,他就只是换了个相对“斯文”的债主而已。
“我还是简单说明一下。”于鹰拿回协议,修长的手指来回翻着薄薄的几页纸,“我们没有办法按照正式的婚姻法定协议,所以这只是单纯的合同,财产的分配和归属包括合同的解除都是按正常婚姻法的规定立的,假设我们分开,你应该拥有的财产一分也不会少。”
“财产?”若秋有些疑惑,这份协议听着好像很严谨,于鹰到底图什么?
对面的人没有理会他的疑虑,而是继续用平稳的语调说道:“至于婚期协议,也就是另一份合同,在生活上你有什么要求可以提出来,我们共同商量,然后再拟定。”
若秋思忖片刻,试探着问道:“我能写个问卷吗?这样直观一些。”
“可以。”于鹰允诺。
律师将电脑递上,若秋立刻开始写问卷,事无巨细全码了上去,全程于鹰很耐心,并没有露出一丝不耐烦的情绪。
问卷写完后,若秋把电脑转了个方向,半晌,他听到于鹰笑了一声。
“一个月做几次?”
“一周几次也行。”若秋补了一句。
一旁的律师神情尴尬,若秋茫然地看着他。
电脑被挪到一边,于鹰十指交错,握紧,“你觉得我在包养你?”
难道不是吗?
阳光的角度已经变化,这回若秋终于能看清于鹰的脸了,只可惜那张脸上并没有什么能被他读懂的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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