征战,记录行军之法成书。云将军用兵巧妙,但此书晦涩难懂,属下读了整日,只理清前三场战役的脉络。”
“三场战役虽年代、地形、兵力各不相同,但在属下看来,其决胜关键本质相通。若能理解全书,归纳出一贯法则,兴许能为今人所用。”
程放鹤深深地笑了,“锐坚营的将军们一起琢磨了三天三夜,第一战都没搞明白。我的季郎竟一日之内读懂三场战役,且抓得住本质,看来颇具天赋。”
原书中季允回到夏国后,闭门不出数月,潜心梳理《随军手记》中的战役,归纳为一本深入浅出的《行军新法》,广为夏人称道。众人始知,此书作者正是化名季允蛰伏越国多年、故云襄将军的遗子云骁。此后,战神的戎马生涯正式拉开帷幕。
如果……这本书季允不是闭门苦读,而是在人帮助下看懂的,他会不会感念此人?
程放鹤觉得可以试试这个思路。
此时季允换了素淡的衣裳,绕过屏风来侯爷面前行礼。
程放鹤随手勾起他衣带,在指节上绕圈把玩,“既有天赋,便不要浪费。本侯明日替你找一位师父,除了教你兵法,也带你练武、使兵器,日后临川侯府定会出一位猛将。”
“可是,属下是夏人。”
“你手指怎么了?”程放鹤没接这话,注意到季允小指上缠的绷带,被水泡得脏兮兮却不换。
他强行捏住人手腕拆了绷带,见那小指疲软无力,再一捏,发现指骨竟断成两截。
“大夫呢?!”程放鹤突然高声,把魏清吓得去催人,又严肃地盯着季允,“昨日弄的么?为何没有接骨?是你不说还是大夫不治?”
侯府上的大夫都被叫进了暖阁,七手八脚给季允进水的伤口上药,又开了补气防寒的方子。资历最老的大夫检查了他的断指,道:“倒不是接不上,只是难养。须长期坚持内外用药,所用药材昂贵,且这只手不能吃力,不然会再次断裂。若是不接,亦可整根指头切了,只做寻常活计的话,也不碍着什么。”
程放鹤听着大夫说话,余光瞟见一旁季允的眼神,似乎闪过希望的微光。可当他看过去时,季允眸光已黯,垂目道:“属下只是个做杂活的下人,少一根指头不碍事。”
程放鹤心中冷笑,他怎么能让未来战神只有四根手指?
“那可不行,本侯不喜欢残缺的美人。无论花多少银子,只要有接好的可能,就给本侯全力救治——”
大夫连声应是。他们将季允绑在椅子上,往他左手缠满束带,固定在桌边,防止他疼痛乱动。然后用刀片刮开腐肉,为接骨做准备。
刀刃刮在肉上,季允脸色发白,嘴唇咬得青紫,眸中却酝酿着深不可测的波澜。
他望向程放鹤,“属下换下的衣衫里有一页纸……是蔡管事落的,交还给侯爷……”
程放鹤依言过去找,当真是有一张。待要再问,大夫却突然开始接骨,疼得季允紧闭双眼大口喘气,额头滚下大颗汗珠,再说不出话。
“年纪不大,倒是挺能忍。接骨时不喊叫的,我行医几十年还是头一次见。”老大夫絮叨着。
好像很疼的样子,程放鹤觉得自己现在应该表现一下关心。
他坐过去,握住季允另一只手,拇指指腹在他手背上摩挲,轻声道:“本侯在这呢。”
骨节咔哒一声,季允紧绷的身体突然奋力挣扎,嘴唇咬出了血,却固执地不肯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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