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之后,挣扎的动作渐渐停下,他头一歪,昏死过去。
“他只是疼晕了,侯爷不必担心,指骨已然接好。”大夫道。
程放鹤由着大夫们处理昏迷的人,自己则展开那张泡湿的纸,认出是自己方才给蔡豪的公文中夹的附页,可能不慎弄掉了。
那是程放鹤的手书。他借蔡豪的传令,提醒工部手脚不干净的官员,本月用料他记录在册,不许工部雁过拔毛。
所以季允是捡到了这张纸,要还给他吗?
但他若是季允,只要销毁这张纸不让工部看到,等那边出了岔子,就可以把责任推给传信的蔡豪,临川侯势必惩治蔡豪,季允岂不是报了仇?为何要把它还回来?
那可是未来反派,怎么会是拾金不昧的老实人?
——一定另有图谋。
第4章
趁季允昏迷,程放鹤独自来到侍卫操练之所。
说是侍卫,实则约有五百人。朝廷不许公卿私自募兵,只许养侍卫看门,但本朝天子年幼,许多规矩便形同虚设。临川侯原身与把持朝政的马丞相关系密切,预感世道要乱,便借丞相的荫蔽,暗中将侍卫人数增加至五百,悄悄训练。
听说侯爷亲自前来,侍卫长公孙猛出来迎接。本是操练时间,程放鹤却见他身着洁净的常服,面上也无灰土,只有一双靴子沾着泥。
迎接自家主子还要换身衣裳洗个脸?程放鹤心里轻笑。
“本侯来见林先生,她在么?”程放鹤随手一扶行礼的公孙猛,身体接触时,对方一颤,向后缩了缩,神态窘迫。
公孙猛体型健壮、五官粗犷,此时却手足无措,“当、当然在了,林先生自打来时,侯爷不就吩咐看好她么,属下这就去请。”
程放鹤被迎到内室,侍卫们让公孙猛训得十分体贴,知道主子的习惯,把坐榻打扫得一尘不染,还铺上了柔软的毛皮。
片刻之后,一名戴着玄色面纱的中年人上堂,板板正正朝程放鹤一礼,“侯爷有何吩咐?”
说是“先生”,其实林执中是这五百侍卫的军师。她曾任锐坚营主将,后来逃亡落在临川侯手里,便为侯府训练侍卫换取庇护。原本平平无奇的侯府侍卫,在林先生的整治下才成为训练有素的府兵。
程放鹤道:“本侯身边有一名随从,在一日之内看懂了《随军手记》中三场战役,还扬言要理清此书脉络。本侯见他禀赋上佳,想让你带他入门,如何?——他叫季允。”
林执中听着前边面带好奇,可听见季允这个名字却皱了眉,“那不是焦山带回来的战俘么?焦山之战我是越军主将,就算他愿意,但侯爷让我一个前越国将军去教夏人,若真教出来了,他该为谁效力?”
侍立在旁的公孙猛递上凉茶,程放鹤小口抿着,“本侯记得,林家百年前并非越人,是因为认同高祖皇帝以民为先的治国方略,才出世辅佐他平定四方。”
“七年前焦山之战后,意气风发的林将军忽然逃离锐坚营……理由与百年前并无不同,对么?”
林执中面露讶异,“侯爷怎么知道?”
当然是因为看过原书。程放鹤心中嘲讽,越人坑杀百姓、用锐坚营将士试毒,草菅人命之惨烈,逼走了自家将军。林执中后来去了夏国,了解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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