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弘环抱住画良之的腰,夜色醉了人,他也要在这温柔乡里沉溺。
“错了,我知错了,我心胸狭隘,不明事理,无人教我掌控欲念的道理,心里分明只想着能再见你就好了,我不扰你,远瞧着就行,可潜行宫在见了,就想你能摘了那面具就好了,我看一眼模样就好;摘了,见了,我又开始想你能成我身边的人,天天能见就好了。”
“于是我把你抢了,捆了,绑在身边了,仍不得满足,想你怎那般鄙夷我,如见污秽,不付真心,倒让我越发急躁,愤懑。我不满足,逼你敬我、求我,只能看我——不好,还是不好,反逼死你了,你不惜一死了之,也要弃我而去……”
他有些哽了声,把自己往那软和的小腹处使劲塞着:“我想不明白,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我到底做错了什么,让哥恨我厌我到宁死不从,只知道我定是有错,我错了,我错,错了,我不想你死,河边捡你回来后那些执念瞬间化作无用空虚,到头来只要你活着就行,我放你走,离了我,你定会好活的吧,没了我绊着——
画良之下肢一紧,察觉到膝上人抽泣的抖,无所适从。
“可你不走。”桂弘说:“你怎么又不走了啊,反是叫我患得患失,患得患失,患得患失,怕你是在罚我,怕你刻意在哪个平淡如一的早上,月明星稀的夜,忽地离了去,再度把我留在原地,转头笑我就是只人见人打的丧家犬,疯傻糊涂,活该,活该,我活该……!”
“阿东!”
画良之勒紧嗓音,把他从自己怀里扶正了,见一张泪痕斑斑,惊惶微抖的脸躺在膝上,仰向自己时,满眼的惶然。
画良之化了调子,温和道:“哥不恨你。从来都没有过。”
“为什么。”他将信将疑。
“谈何恨呐。纵是恨天地不公,也恨不得你。”
画良之无奈自嘲,笑道:“我这辈子活得孤苦,没人对我好,我也没对谁好过。但人心终不是石头做的,那些无法得释的情愫总得找个口宣泄出去,偏就在是在最难熬的年纪里,塞了个你到我边上来。”
画良之忆起往事,漠地勾了嘴角:“那小狗儿难生养,动不动发热风寒,吃得也多,还成是挑剔,吃不得剩菜剩饭,要坏肚子,只能抓新鲜的,莫名其妙给人累出了真心,好像你真是从我身上分出的骨肉了,何谈恨了,光是心疼都不够。”
他说:“而今见你因我一念之差活得那样辛苦,说什么恨,是我有错在先,是我对不住你,不是你逼的,是我该死。”
夜风晃了火影,也晃得瞪紧自己的那双瞳眸波澜摇曳。
再之双双沉默,不觉尴尬,反有些舒心。
良久,桂弘揩了把脸,忽问:“所以良之哥,欲念这东西,为何如此难抑制。”
“难抑就对了。”画良之笑道:“人这身躯体本就是由欲念驱动,登荣进步,或是贪财行坏,皆由欲念而起,人非圣贤啊,没了欲念,那不就是行尸走肉。”
“说的也是。”桂弘挪着换了个姿势:“欲念这东西啊,没得边儿的,得好就想卖乖。”
“你还想要什么。”画良之趁这大沉脑袋总算从腿上下去,探腰添上几块干木头:“说来听听,等打完了仗,哥带你圆去。”
桂弘眼珠子灵巧一转:“先前说到哪儿了?对呐,我说而今与你误会说开,你再不走了,愿陪我出生入死去,可这欲念还没尽呢,我还想啊……”
画良之等了会儿,听他这话半天没了下文,不禁好奇问:“想我怎么?”
桂弘盘腿撑脸,眼底藏了耀耀的欢喜:“愿望说出来就不灵了。”
“胡闹的东西。”画良之笑了:“学我。鹦鹉学舌,倒记得快。”
“没办法,习惯。”桂弘耸肩,一脸赖皮:“没人教我怎去生活,我打小便是这般用眼睛看着学的,东拼西凑,去的不是什么好地方,见不了什么正经的人,自然学不到什么好东西。”
隔日天还未明,行军启程,赶午时一过就到了长陵。
柱国将军李肄早些便已经带着军士尽数披甲立城门以侯。
画良之于城下高马上仰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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