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我二哥洗冤,勉强是个殊途同归。”
桂弘动了动喉咙,再道:“毕竟在那般绝境拉我一把,没让我真成疯癫的人只有他一个,哪怕先生教导是为利用我,为达目的百般撩拨我的心魔,当是父债子偿,或是报恩,我情愿。”
画良之咂咂嘴,不知说什么,只好抚上额头,帮他把夜风吹挡了脸的碎发拨走。
桂弘沉默片刻,眼睛幽深沉沉地仰头对着他,道:“先生不是个彻头彻尾的坏人。”
画良之烦透了这种心气不顺,又不得不服气的心情,懊恼道:“我又配评价什么呢。如今看来,我连与你的那些旧情都比不过他。”
桂弘睁大了眼:“说什么?”
画良之视线躲闪:“……”
桂弘哭笑不得:“这有什么可比的,合着我当从您肚子里生出来才够?”
画良之斜眼道:“生你?那是倒了百辈子血霉。”
地瓜放凉了些许,桂弘一口下去,噎了个正着,忙坐起身垂胸咳嗽,哈哈大笑。
画良之再觑目看远处二人身影,有些关系就是这么矛盾不清。
心中五味杂陈,走神时不由自主把那呛地瓜的脑袋按回膝上,报复一样砰砰重拍了后背几下,摸着他粗硬的发。
“吃个东西都吃不明白了。”
桂弘微怔,紧接着舒服眯上眼,偷偷往他怀里蹭着钻,摸贼似的瞄住他哥发呆。
“……”画良之沉默叹气。
心想楚东离为了让桂弘隐忍蓄力,不忘仇恨,宁肯反复残忍地撕开伤口,不许他心病愈合,这手段卑鄙至极。
也确实救了他的命。
既没让他彻底疯癫,又没让他真的成了胸无点墨,蒙昧无知,成日浑浑噩噩的废人。
想想自己都做了些什么啊。
除了逼他成疯,绝境时熟视无睹,隔岸观火。
再就是与那些只浮表面,偏见待他的俗人一道,将他视作人间垃圾。
能不厌吗。
那些郁结无处宣泄,逼人发疯,失了智,能不想让自己不得好活吗。
画良之喉咙发紧:“阿东……”
“你恨不恨我。”桂弘轻声问。
画良之愕然,手上动作跟着停了。
他本正是要开口说这五个字来着。
桂弘将脸埋进画良之前襟的包边的细绒里:“恨不恨我,我若是个正常的,长了嘴会问就好了,不被情绪左右就好了,直言直语问你为何弃我,早些把那误会解开……也就不至于折磨你我,平白瘀着越陷越深,发癫伤你害你,连累你。”
他顿了一下,再道:“我真不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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