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那不是初次杀人的反胃呕吐,也不是过度紧张而忽视掉手臂伤口。
是你病入膏肓,感官偶然麻痹,所以伤口难愈,血流不止。
躁怒杀人也是。
好你个让人难安的混蛋东西。
十六年前。雨夜。
屠门的血混着雨水,把整个皇城洗得腥臭。男孩被人塞进出宫的泔水车里,临行前母亲塞给他的玉佩冰凉,揣进内怀,阵阵寒意镇得心都是木的。
“阿笙……”
那温柔含笑,语气生颤的脸,和那颤得厉害的手上温度,他记不清了。
“出了宫,去太仆寺卿项大人的府上。三姨在那儿,那这块玉佩,去找她。”
“娘……”
小孩连哭都不敢哭出声音。
“活下去,阿笙。”
活下去。
活下去。
小孩带着满身难闻酸臭,站在夜色下漆黑恐怖的府门前,听里面哭嚎声连天,他早吓得呆傻,不敢敲门。
直到面前大门“吱呀”一声,如恶鬼低嘲地杂作敞开,打里边跑出来了个披头散发,衣衫不整,神智混沌的女人。
那女人顿止了哭声,愣神瞪开大眼,盯着眼前脏兮兮的小孩。
片刻后,不顾身后焦急追来的家丁,一把强行将他搂进怀里。
“清儿,清儿……清儿!是你吗!你回来啦,回来了……回来就好,这不是好好的,来,娘看看,娘抱……好好的不是,他们怎么都说你死了啊,你没死,你活着的,没死,没死——!”
小孩吓得头皮发麻,哆嗦着去掏玉佩,拿在手里说夫人,我不是,我来找人,我不是什么清……
——“啪!”
疯女人一把夺过玉佩,当街摔了个稀碎。再是狠狠揪起小孩头发,强迫他睁一双惊恐至极的眼直视自己!
“不……你是他,你就是他!!!”
“不是……你不是……不是……是……不是……是……是!”
是,或不是。
终是这么多年过去了。
靳仪图策马在这忽起漫天鹅毛大雪的夜里,甩鞭狂奔。
暴雪瞬间掩盖马蹄印迹,也让人转眼白头,似要覆盖天地了,埋葬所有肮脏,成一片易碎的皎白。
项府大门轻扣几声,官家揉着脖子,哈欠连天地不耐烦问“谁啊?”
直到见了来人,愣了几许。
“夫人!夫人!公子回来了!”
项穆清笑得软腻,扶着门框往前走了几步,慢悠悠跪在母亲面前唤了声娘。
换来一声响亮的巴掌。
“还知道回来!败家子,怎么不混天乱地死在外头!胆子大了,竟敢得罪曹公公!你当真没有个底线吗!”
“儿子知错了嘛。”项穆清缠着梅光慈的腿,嗲声笑着,略显蓬乱的额发撩着双漂亮的桃花眼,再将脸贴上那花鸟纹绣的裙摆:
“儿子这不是回来了,随您罚吧,只要母亲开心……”
“混账东西!”梅光慈震袖将其推翻在地,金玉步摇晃得叮当三响:
“怎么,你是同那御前卫生了私情不成!真以为一句道歉就够?下三流的贱东西!我含辛茹苦养了你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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