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仪图抓着他的手丢到一旁,视线凝在项穆清的胳膊上。
那随性浪荡的觉得怪,话吞一半儿,也顺着视线看过去——
才发现自己左侧白绢半臂早已泡成了红的,上头不知何时被刀刮了个不浅的伤口,血汩汩顺着指尖嘀嗒往下淌。
项穆清自己看着都犯了呆愣,瞳孔大震,半晌再没说得出话,好一副受了什么冲击的模样,木然动了动胳膊。
“嘶……”
靳仪图收了剑,沉吟许久。
再是抬手缓缓揉了揉眉尾,略有些难以置信地把面前人从脚到头审视一遍,抿了抿嘴。
磕巴着试探问:“项大人,该不会是……第一次杀人啊。”
约么是这会儿疼的劲儿上来了,项穆清捂着胳膊弓起身子,略显为难道:“此话怎讲。”
“不然,怎会紧张得受了伤都不知道。”
项穆清一时半会儿应不上话,眼神慌着闪了几圈,落回自己伤处。
靳仪图心觉自己该是猜测没错,本来他那候卫的位置就多是高处巡查,很少有需要开弓杀人的时候。
箭法虽说超群,但禁卫若是遇了刺客,比起当场毙命,多还是要留小半条命,审他个水落石出,拔出背后根系,因此他项穆清就算放箭,多射四肢断其逃路,不往命门要害处中。
且他这娇生惯养的金枝大少爷,又怎会跟自己一样,需要杀人以尸体为自己垫脚。
可若如此一来……
常人杀人并不是易事,他此刻多半是尴尬或者丢脸,过于紧张,连受了伤都意识不到。
靳仪图想问的话多,最后还是吞了回去。
“你不是身子金贵,伤不得吗,影斋在附近有暗哨岗,我带你去处理。”
靳仪图把项穆清晾在旁边,回头命道:“再去查查还有没有活口,所有尸体,都补上一刀。”
项穆清拍了蹭上的灰,贴他耳畔嘲道:“真不愧影斋,杀得干净啊。”
影斋首领并未做声,好似郁了气,却是嫌他慢了,总不能一劲儿白流着血,没走几步,回头扯上他没伤的手臂,要他动作快点。
哪知项穆清步子忽然一止,狂拍了几下让他松手,
慌地跑出去,扶着大门稀里哗啦哇哇吐了一地,到最后连连酸水都呕了出来。
再是狼狈不堪地抹了把嘴,胃里绞着站不直,无奈朝靳仪图弱弱一笑。
倒是叫那略显无措的杀手更笃定这该是他头次杀了人了。
影斋暗哨岗的郎中极擅长刀剑伤一类的应急处置,只是动起手有些没轻没重。
项穆清半个身子蹭的都是血,短时间内大量失血,手有些抖,表情却是轻描淡写,看着寡淡,像是麻木得不知道疼似的。
靳仪图以为是这位养尊处优的大少爷疼傻了,他也确实看上去,正以难以置信地盯着自己豁开来血淋淋的伤口发呆。
他把视线拉进了些,伤得虽重,可这人身板崩直,雅得像长颈的鹤,寒冬雪夜飘飘贵气,脑后束起的发干净整洁,油黑利落的额后发际线下,断崖般延伸出雪白光滑的脖颈。
“你替那个老阉人卖什么命。”靳仪图喉咙有些发痒,往后坐了下去,不解责备着冷声问:
“清除芙蓉苑可是皇上的命,他这不只是僭越,更是在湮灭证据。你做他帮凶,只要我一句话,项大人可是人头落地的罪,值得?”
“靳大人不是最擅长做这个。”
项穆清用没伤的半边撑着头,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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