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娶了咱这么漂亮的媳妇,不笑?”
马跑快了,蹄声震耳,风刮得刺脸。
冯思安闻言,爽朗高呼:“笑!是该笑!笑得睡不着觉,嘴角都能扯耳根去!”
季春慧扯着缰看冯思安脸上失声的笑,看他纵马徜徉的姿,高束发恣意乱舞——
自在得像风。
可他不自由。
他有太多困着手脚的东西了。
她不希望他这样活,他爹也不希望他这般束着自己。
没人逼他,是他自己走不出界,他不放开缰绳。
“咱们现在是去哪儿啊?”春慧夹上马腹,追上青骓并行,喊着问。
冯思安目光冽冽,望着地平线上降下的日,踏平山野,追的是末日的灿烂。
他体内没有一滴冯家血脉,却有着冯家壮士决心时狼似的目。
“益州!”冯思安答,“去寻根。”
他心里清楚自己寻不到真的根,这是打小便清楚的事实。伴他长大的军营内全是打赤膊的男人,奶娘是唯一的女子。
父亲于此事亦是全无避讳,在他还是爱跨人膝上撒娇的娃娃起便常与他讲,当年逐蛮一战,远疆部落被蛮族报复性毁得干净,尸骨成山,寒冬腊月寸草不生,他是怎么顽强的非要活了,在死人堆底下裹着襁褓放声大哭。
然于情于义,自己就是冯家子嗣,此行明里游山,实是去一趟父亲出身的地方,代他见见旧友。
季春慧见他仍是眉头紧锁,摇头失笑。小娘子往马背上一伏,大喝声“驾!”便和离弦箭似的窜了出去。
冯思安被白影带出的风刃割得一愣,只听她掺着呼啸留下句:“老头子,谁先跑到下个镇子,今晚就谁打热水,洗两人的马,清马粪!”
眼瞧着她刁蛮先冲,疼宠又无奈一笑,夹紧马腹跟着紧追而上,鞭甩得啪啪回响:
“小丫头片子,耍无赖,凭什么你先冲!”
第60章 青珠
夜深星明,碎钻似的撒了满天。
往益州去的路,越向西山林越密,老根纵横,渐难行起来。
累了停马,歇腿烤火。这对儿新婚夫妇赛马跑得太认真,过了镇子都不知道,不愿回头,就只能就地露一宿。
虽还没到天寒地冻的份儿上,但晚上也是冷得厉害,寻了块大石后背风处,落了一脚。
冯思安把整块牛皮缝起来的大毯披在身上坐着,将春惠整个裹在怀里,怔然看柴火烧得噼啪跳响。
“真是让你跟我受苦。”冯思安把身子蜷起来,下巴垫在春惠肩上,抱歉地小声道。
季春惠扭了头,点水似的在他脸侧轻盈一吻,笑道:“我乐意的,就不苦。”
她把手抽出来,指头绕着冯思安脖子上戴着的颗由拇指大银笼罩着的青珠,憧憬道:
“都说益州城地处边界,围的都是高山,却是西域商贩必经之地,好一个全国的周转圣地,天南地北的奇珍好物、美食,数不胜数。这次去了,可是要好好玩个遍。”
林间月色独厚,把他颈间青珠照得流光溢彩,准是个上等值千金的玩意儿。
“那是自然。”冯思安应她,
“毕竟我爹曾是益州总镇,约么满城镇军都是熟知旧友,我让他们给咱开小路,要排的,难寻的,全都带你玩个遍。”
“有个好爹就是了不起。”季春惠脸冻得发红,更显羞赧似的可爱,翻眼嘲道:
“我家在阳城不
搜索的提交是按输入法界面上的确定/提交/前进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