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要用刑的意思了。
这位宁嫔娘娘明明在说杀伐果决的话, 可面容淡然, 动作优雅, 她甚至捏起汤匙, 开始慢条斯理吃肉燕。
丝柳姑姑因为这黄门有些浮躁的心, 也渐渐被沈轻稚的淡然所安抚, 逐渐平复下来。
沈轻稚道:“丝柳姑姑,那黄门的所有遗物, 你们都一一放好, 一会儿我要去查看一番。”
丝柳一惊, 随即便道:“是,自从他被寻到之后,尚宫局就已经封了他的住所, 里面的东西都没动过。”
沈轻稚满意了。
“如此,姑姑先按本宫的口谕办事,本宫大约两刻之后去查看,你让身边的大宫女过来侍奉引路。”
丝柳附身行礼:“是,臣领命。”
丝柳姑姑身边的另一个大宫女名叫岁儿,她今年已经二十五六的年纪,以后也准备接丝柳姑姑的班,不打算出宫嫁人了。
她等在芙蓉园殿门口,等到沈轻稚穿了一身颇为潇洒的骑装出了门,她才上前行礼:“给娘娘请安,奴婢岁儿,领命前来侍奉娘娘左右。”
沈轻稚点点头,道:“走吧。”
岁儿因着她往前走,一边走一边小声禀报:“娘娘,那黄门虽年轻不经事,也没什么靠山,但他嘴甜长得好,也会哄人,故而在行宫里很吃得开。”
岁儿轻声细语的,说话却一点都不拖泥带水。
“他认识的人多,人缘也好,只因行宫许多年老体弱的老公公们在这里养病,占了职位,故而才没能升职,但他的月银却是不少的。”
“同那菜户接上头之后,他经常帮行宫的宫女捎带东西,不仅从中赚取差价,还得了那菜户的孝敬,日子更是好过。”
“一开始是慎刑司失职,没有严加审问他的同寝,也没有仔细搜索他的住处,故而错过了这一细节,”岁儿道,“在重新审讯之后,慎刑司根据同寝的证词,搜到了他偷偷藏起来的黄门体己。”
死去的黄门有名字,但在这宫里,却无人在乎。
沈轻稚没有问他叫什么,只说:“多少。”
岁儿声音没有什么情绪:“一共有三百八十两。”
沈轻稚虽面色如常,但她身边的钱三喜却倒吸一口凉气:“什么?”
岁儿点头:“喜公公,确实是三百八十两,三百两是银锭,八十两是银饼和碎银,慎刑司仔细看过,就是这个数。”
沈轻稚微微蹙起眉头,道:“他这也太能攒钱了。”
说着,她看了一眼钱三喜。
几人一路说着话,不知不觉就来到了荷花池前的梅林边。
隔着荷花池,能看到李巧儿所住的听鹂馆,听鹂馆外面有鹂鸟园,远远就能听到一片悦耳的鸟鸣。
钱三喜跟在沈轻稚身边,被她看一眼就懂了她的意思,不由低声道:“娘娘,宫里的宫人就跟行宫的宫人月银是一样的,那黄门是一等黄门,月银三钱银子,他不吃不喝攒上一年,也就才三两半,若是不靠其他的零碎收入,他要有三百八十两得攒一百多年。”
可不是吗?即便在行宫,都不可能一年到头一个铜子都不花的。
他要孝敬,要穿衣吃饭,要给喜欢的小宫女买头面,这点钱,就连孝敬都不够的。
沈轻稚又看了钱三喜一眼,钱三喜面上冒汗,点头哈腰地小声说:“娘娘,就是我也不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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