材高大,身着金甲,五官深刻,很威武的相貌,但眉宇间似是十分哀伤。
谢离迈出一步,朗声道:“欧阳兄弟,好久不见。”
欧阳啸日笑道:“真的是你,小琪说你回来了,我还不信。”他拧住左右摇头的灰狼,逐一看向易临风等人,脸上的笑痕越深:“原来易堂主也还在人世,恭喜恭喜,旧日的朋友剩下的可不多了,难得咱们还能见面,还有酒酒和枯木,你们与旧主重逢,十分快活吧?这些年令里的事,我也有身不由己的地方,委屈你们了,还有——还有——”
他望向林故渊,将他上上下下打量一番,玄妙一笑:“你便是那位让我把整座开封府翻过来的昆仑派高徒吧,你拿走了《菩提心法》,让我好费了一番周折,嗯,好俊雅的长相,难怪谢兄弟高看你一眼。”
他细细说来,似是对每一个人都亲密无限,怀念无限,林故渊心道:这人却不像他外貌那般凶狠,也不像祝无心、崔左使那样行事怪异,倒像是个敦厚纯善的人,听他说话,与谢离似是十分投缘。
谢离待要上前,林故渊轻轻碰了碰他的手,道:“当心有诈。”谢离摇头,笑道:“欧阳兄弟是我朋友,他要怎么对我,我都认了。”
欧阳啸日轻拍狼背,制住那几匹畜牲,谢离走到他面前,欧阳啸日将他从头看到脚,又从脚看到头,感慨道:“你一点都没变,小琪可变得多了。”
二人紧紧抱在一起,轻拍彼此脊背,复又分开。
欧阳道:“若我们还在南疆,没有回来该多好,那时你俩在冷教主门下,我天天跟在你们后面玩耍,有一回曼娘让咱们去崖壁上采一种能入药的鬼手藤,那藤十年一开花,开花前后药效最好——岩壁面朝大海,常年受强风、盐雾、暴雨侵蚀,岩石嶙峋而多孔洞,我不慎被毒蛇咬伤跌了下去,错过了采藤时间,聂琪气得不住骂我废物,你却默默背起我,到处找大夫医治。”
谢离淡淡道:“是么,那我倒忘了。”
欧阳啸日笑道:“你对谁也是这样的性子,无怪你没在意,你们两个天资卓绝,行动默契,我却总是落人一等,小琪从来瞧不上我,我十分嫉妒你,可直到今日,我对你只有敬爱,没有半分恨意。”
谢离道:“我不知道你的心思,不然我那时必定有所顾忌。”欧阳啸日道:“他那个人,刻薄狡诈,阴险慕强,对我的这份心意,他只有贬低嘲笑,再没有一丝真心。”
谢离听得也有些伤感,道:“欧阳,回头吧,我们都等着你。”
他们一来一回说得真诚,林故渊冷眼看着,只见易临风三人都面露戒备,手握各自兵刃,噤若寒蝉,谁都没有答腔。
欧阳啸日的笑容渐渐消失,长长叹一口气,对谢离道:“没有办法的,你喜欢上一个人,就没有办法了。”
谢离点点头,道:“知道了,兄弟,准备好上路吧。”
欧阳啸日将灰狼尽数解开,揉搓它们的颈毛,用一种独特的低沉语调与它们说话,这几头狼极通人性,在他怀里摩挲许久,仰头凝视着他,恋恋不舍,先是颠跃几步一回头,步伐逐渐加快,最后你追我赶,蓬松的毛发飘拂在淡白晨雾里,争相奔向远处的群山。
欧阳啸日收起灰狼项圈,对林故渊道:“你可是个正派里的弟子,你与我们一道,师门不容,被天下人唾骂。”
林故渊道:“公道论断自在我心中,与天下人何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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