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上钧到河岸边寻了一块形似斧钺的石头,一边厚一边薄,他打磨许久,做成了一个简陋的石刀片,以此为器,削砍胡杨木,不知是要作甚。
傅棠梨见他劳作,颇有些不安,凑了过来:“你重伤未愈,不如歇着,要做什么伙计,你说,我来。”
赵上钧笑了起来,淡定地道:“说什么傻话,我在此,焉能让你动手,再何况,我也不曾负伤,早先那些传闻是我有意放出的风声,诱敌之计罢了。”
傅棠梨闻言怔了一下,想起他之前种种情形,不由心生懊恼,嗟叹道:“咭,我早就疑心你在骗人,果然如此,敢情大表兄是白来这一趟了,若知道呢,就该不搭理你才是。”
提及韩子琛,赵上钧显然有些许不悦,但他在傅棠梨面前仍然保持了冷静,不动声色地道:“韩世子盛意,我心领,我非吝啬之人,为我出力,我当偿以十倍之价,不会叫他白来,你放心。”
“那倒不必,他早就收过报酬了。”傅棠梨摆了摆手,哀怨地道,“我把外祖母给我的嫁妆,渭州的半座银矿,卖给了大表兄,才换得渭州骑兵来助你,你不要谢错了人。”
赵上钧骤然停住了手中的动作,他抬起眼,看向傅棠梨,眼眸深邃,如同瀚海,底下蕴藏了汹涌的波涛,但他的声音却是宁静的、甚至柔和:“那么,梨花,你要我如何谢你才好?”
傅棠梨被那样的目光看得有些吃不消,心跳得很慌,她强做镇定,一本正经地道:“喏,我呢,也无需什么谢礼,只一点,和你说好了,哪怕我从前有所亏欠,这回也算偿还清楚了,日后,你不许再怪我什么。”
赵上钧原本在俯身伐木,此时身体又压低了一些,单膝着地,那仿佛是个半跪的姿态,然而,他身形高硕英武,依旧充满了一种凛冽的威严。 w?a?n?g?址?发?布?Y?e??????ü???ě?n??????2?5?.????o??
不知怎的,傅棠梨有些局促,下意识地想要后退,但他握住了她的手,抓得牢牢的。
他的声音低而坚决:“皇天在上,后土为证,今日你为我至此,来日,终我一生,哪怕你再亏欠我千百次,我也绝不会怪你。”
那就好。傅棠
梨心里模糊地生出一个念头,一闪而过,快得连她自己都来不及细究。
“和你说笑呢,何须如此正经,忒没意思。”她使劲挣了一下,没能挣脱他的收,不由脸红。
赵上钧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松开了傅棠梨。
她把脸偷偷地别开了,坐回树下去,不敢再多看他一眼。
好一番工夫,天黑了下来,远方的河谷中隐约传来了野狼的嗥叫声,凄厉而绵长。
幸而,这时候赵上钧伐得木枝,以钻木取火之法,终于将火点燃。他在树下生起一堆篝火,用树枝搭起架子,将脱下的衣裳摊开了烘烤,转过来,温和地问道:“冷吗?”
夏末的夜晚,风从悬崖壁上吹来,水岸边有一点凉意,但火焰驱散了氤氲的薄雾,树枝燃烧时发出“噼啪”的声响,此情此景,其实是温暖的。
“不冷。”傅棠梨摇了摇头,她的身上还是湿的,但在男人面前,自然不便脱衣,便解开了头上的发绳,侧着头,让青丝散落在胸前,用手指梳理着。
赵上钧在傅棠梨的身边坐下来,看着她,目光带上一点笑意:“好端端,装什么男人,把头发剪得这样短,可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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