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棠梨的眼睛瞪得圆圆的,她“咿咿唔唔”的,发不出完整的声音,只能剧烈地喘息,不,其实她连喘息都不能。原来这就是亲吻吗?她模模糊糊地想着,好重、好热、好闷……她要透不过气来了。
他大抵是生疏的、不得章法的,只是凭着强悍的力量压制着她,胡乱地啃咬着、舔舐着,间或从牙缝中挤出两三个字,语气都是恶狠狠的:“我……不许!”
不许什么呢?这个男人真是莫名其妙,无端端的,又生气。
傅棠梨眼冒金星,她快要被他憋死了,拼尽最后一点力气,使劲推他,但所谓使劲,或许只是她自己觉得,他没有动弹分毫,反而吻得更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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宛如尚未浮起,依旧沉溺于水中,河水滚烫而汹涌,漩涡缠绕了她,不得脱身。
渐渐地,傅棠梨的手垂落下来,身体也软了,如同一团春泥,瘫倒在赵上钧的怀中。
鄂毕河流向远方,在黄昏的暮色下,水流的声音,汩汩的,亘古不歇,似奔涌不安、又似宁静柔和。
不知过了多久,赵上钧终于放开了傅棠梨。
傅棠梨几近昏迷,她大口大口地喘着,呼吸实在艰难,断断续续,宛如啜泣一般。
“不许忘了我。”赵上钧的声音暗哑,以绝对威严的语气下了一个命令,这么说完,觉得不够似的,又在傅棠梨的嘴唇上咬了一下。
“嘶”,傅棠梨倒吸了一口气,她此时略微喘过来一点,这才察觉嘴唇很疼,好像还有点肿,他用了多大的劲哪,把她当成仇敌一般,差点置她于死地,忒过唐突。
她不满地“哼”了一声,因为太过虚弱,这样的声音也如同撒娇一般,软绵绵的。
赵上钧的喉结剧烈地滚动了一下,但他克制住了,深深地吸了好几口气,扶着傅棠梨起身,两个人一起慢慢地从河滩走上来。
稍远处生长着一片胡杨树,从河滩延伸出去,直到崖壁,甚至高高地攀了上去,倾斜着向天空伸展,暮色渐浓,树的影子映在地上,虬曲盘错,乌压压的连成一片。
赵上钧寻了一棵大树,拨拉开树下的落叶和碎石,叫傅棠梨坐下:“此处河谷绵延,两岸数十里皆是绝壁,你体力不耐久,况且天也不早了,不宜到处走动,就在此暂歇。”
傅棠梨虚弱地摇头:“战局如火,你为兵马统帅,若因此耽搁,误了大事,岂不是我的罪过,我并无大碍,我们还是赶紧找寻出路为宜。”
赵上钧淡然道:“阿史那骨朵被我斩于马下,突厥人已无再战之力,此间大局已定,你不必担忧,我们在此等候即可,过不多时,我的属下自会寻来。”
傅棠梨并不知道“突厥人已无再战之力”这句话包含了怎样的意味,但她听得赵上钧这般说法,好歹安心了。今日这一连串惊涛骇浪,堪堪逃出生天,她惊魂甫定,此时一旦放松,只觉得浑身发软,低低地应了一声,坐下来,疲倦地吐出一口气。
赵上钧在河里的时候,已经将身上的铠甲扯掉,此时衣裳湿透,贴在身上,很不利索,他干脆全部脱了下来,通身上下,只余了一条亵裤,因着正值夏季,那条亵裤也只有半截。
傅棠梨本来懒懒地坐在那里,倚着树干,骤然见到此情景,吓得一激灵,“刷”的一下,挺直了腰肢,抬起下巴,矜持地把脸转开了,露出一副端庄娴雅的神态来,装做眼中无一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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