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分不清虚拟与现实了。
耳畔嘈杂的人语声、汽车轰鸣声淡去,周遭的人潮消失,摩天大楼崩塌,眼前的现代化都市景象转瞬之间变幻为云雾缭绕的修仙宗门。
“啧,你们瞧,师妹还练着呐。”
“笨呗,这么简单的法术,岂不是有手就行?”
不怀好意的讥笑声朝她聚拢来。
“小师妹,求一求师兄,师兄来教你。”
“不识好歹?祝虞,别给脸不要脸了!”
接着便是掌门的怒斥声。
“孽障!不思进取,污蔑同门,我怎么有你这样的女儿!”
“他们要欺负你?荒谬,他们为何不去欺负旁的女弟子?定然是你逾矩在先!”
“还敢顶嘴?我打死你个不孝子!”
“去后山雪境罚跪思过!何时想明白了,去给师兄们道歉!”
奚落声,讥笑声,沾血的鞭子抽落在地,簌簌大雪飘落冰面。
眼前情境走马灯般飞闪而过。
“小渔——!”
烈火滔天,灼烧着她的身体。一道声音在灵魂深处声嘶力竭对她喊:
“往前走,别回头!”
“一直走下去,去到你想去的地方!”
“哇”一声,祝之渔从梦魇中惊醒,伏在榻边将喂进去的汤药吐了个干净。
药汁呛入喉咙,她的味觉、嗅觉全然被苦涩占据,只觉口齿间无一处不苦,身上无一处不疼。
大火烧出了祝虞残缺破碎的记忆,祝之渔攥紧衣襟,手心冷汗将衣料浸透。她心口痛得厉害,似乎真实经历过梦中那场火,被一双双手掌共同托举起来,推向生路。
“这是怎么了?”寂临渊反应极快,倏然翻身掌住她的身体,撑着祝之渔缓缓倚靠在胸膛间。
握在掌中的那双手又瘦又冷,但她身上又在发烫,寂临渊俯身贴上她额头,不由皱起眉。
“病得更厉害了。”
祝之渔的身体很奇怪,火焰并没有灼伤她,她却像一株脱水的植株,虚弱得奄奄一息,喂了汤药无用,输送灵力也无用。
再这么下去,只怕要将人送回天镜宗求医。
寂临渊拧眉沉思,垂落的袖摆被祝之渔的手指勾着,轻轻拽了一下。
“我是不是要死了。”高烧磨得她意识迷迷糊糊。
“胡说。”寂临渊给她揉着后心,嗓音低哑装凶,“再讲胡话,当心罚你。”
祝之渔不说话了,她伏在寂临渊肩上,虚阖着疲惫的眼帘不知醒着还是睡着。
终于安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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寂临渊反倒不安起来,他更怕人没有了声息。
他按着祝之渔的身体紧紧贴在怀中,用胸膛里那处早已停止跳动的死物,去感受少女身躯里的生命力微弱但倔强地颤动。
寂临渊紧绷的神经微微松了下来。
“我死了,”祝之渔抬起脑袋,手按在他胸膛间,声音病得含糊不清:“我没有心跳了。”
“烧昏了头,又说胡话。”寂临渊失笑,握住她的手,顺势抱起身体轻轻摇晃:“那是我的心脏。”
“啊,”祝之渔睁不开眼,浑浑噩噩地问:“为什么你没有心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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