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寂临渊话音停顿了下,垂眸望着她,“我已经死了。”
时间在这一瞬凝固,黑夜倏然陷入寂静。
死气沉沉,同那颗永远停止跳动的心脏一般。
寂临渊侧首,避开少女的目光。
强大如鬼王,面对这条鲜活的生命,也会生出自卑的情绪。
少女热烈,鲜活,年华正好,璀璨夺目。理所应当嫌恶冰冷的鬼域,厌弃恶鬼。
“睡吧。”寂临渊也厌弃自己,将少女移到右侧胸膛倚靠,避开那处死物。
“睡上一觉,醒来病便好了。”声音透出深深的无力与疲倦,他强压下杂乱心绪,拍抚着祝之渔的肩背,低声哄着。
“那我应当也死了。”祝之渔执着这个话题。她的手不老实,摸到鬼王的心窝。
“我一定也死了,否则怎么会见到你呢?”
寂临渊抱住她的手臂又收紧了些:“因为我放心不下,又回来找你了。”
放不下三个字轻飘飘的,落到心上却重若磐石,压得人喘不过气。
祝之渔蜷缩在怀里,紧紧攥住他手,难受得说不出话。
“哪里痛?”寂临渊撩开她汗湿的头发,俯身贴近她唇畔,仔细分辨低声絮语。
冰凉的手指激得少女瑟缩了下,身体颤抖得厉害。
寂临渊僵硬地松开手。他以为祝之渔在强忍对恶鬼的厌恶,不愿让他靠近。
祝之渔却哑声说:“我不要你死。”
寂临渊一怔,少女的手贴上胸膛那处停止跳动的死物。
“你不能死。”
祝之渔呜咽着,喉咙里药汁的苦涩混合心底深埋的苦楚,同眼泪一齐淌了出来。
“我还欠你一份人情,你不能死,我要还的。”
“还情?”寂临渊耐着性子帮她擦拭眼泪,“对你好,是因为你本来就很好,值得世间一切的好。”
“一点都不好,我很没用。”祝之渔摇着头,突然失声哭泣,积攒的委屈在这一刻决堤。
在原本世界里她也只是个炮灰配角,站在人满为患的市场当中像一件廉价的商品等待被挑选、被挑剔。
“我是一个平庸得不能再平庸的人,为了维持正常的生活已经耗尽了力气。不是珍珠,也不是会发光的金子,只是时代洪流下最最平常的沙砾。”
“先前不是说强大并不意味着强大,弱小也不代表弱小么,病了一场便犯了糊涂?不许自暴自弃,平庸并不是罪过,怎么会没用呢,而且——”
寂临渊帮她按揉后心:“天上地下我只认你一个,你无疑就是最好的,所以我喜欢你。”
鬼王俯身环抱,胸膛紧贴着祝之渔的后背,身形罩住她的身体,容少女全然*信赖他,在坚固的倚靠里慢慢放松身心。
高烧加剧意识的溃散,祝之渔哭累了,偶尔抽泣两声,依偎在他怀里逐渐入睡。
***
人在高烧状态下宣泄的程度堪比酒后吐真言。
当时倾诉得有多痛快,醒来后忘得便有多彻底。
祝之渔根本不记得自己夜里抱着鬼王的胸肌嗷嚎大哭的壮举,自然也意识不到寂临渊的视角下,他们之间的情感已经进展到足以敞开心扉的地步。
她睡醒只是发觉自己奇迹般的退烧了。
祝之渔对着镜子照出脸上泪痕,依稀意识到一件事,她如草木,需要水的灌溉,不习惯烈火烘烤。
“好神奇。”祝之渔推开门,宫殿里转悠一圈没见到寂临渊,却被鬼侍告知人界集结修者,预备重创鬼域。
“殿下为了您,出手压下了妖族的祸事。”
鬼侍道:“正是那时天镜宗有修者目睹殿下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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