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荃不置可否,道:“这事是误会,现在说开也就好了。”
误不误会的,她们比谁都清楚。
两人错身而过时,代邑公主用仅她能听到的声音,冷冷地道:“父皇看中裴郅,皆因为他的孤立与独行。你这么做,是在吸取他的官运,迟早会害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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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府前院的待客厅内,郭大夫已等了近两个时辰。
他第一眼看到顾荃时,还以为自己眼花。
一段时日不见,仿若新生一般,再无从前的虚弱枯竭之相。那红润的气色,衬得原本出尘的容貌越发嬌艳,哪怕不用搭脉,也知必定是气血充足内里不虚。
他急忙一诊脉,震惊相问,“姑娘,你已经全好了!不知近些日子看过哪位大夫,用过什么藥?”
医无止境,他迫切地想知道到底是谁治了顾荃。
顾荃心说大夫有一个,藥也有一味,就是没法告诉别人。
她装作欢喜的样子,“郭先生,我最近确实感觉不一样,请问我真的好了吗?”
“姑娘确实好了,与常人已无异。”
“原来我真的好了,我还以为是回光……”余下的她没有说,郭大夫也能听出来。
她像是在仔细回忆,道:“我没有看过别的大夫,倒是在这里遇到过一位徐先生,他是来给郡主看病的。他给我诊过脉,却没有开药方子。后来裴郅给过我一瓶药,说是用了对我身体好。”
话全是实话,却并不相关,但听在郭大夫耳中,很容易就串到一起。
当年他被李氏接到京中不久,曾被请到过裴府给裴郅看病,可惜他解不了裴郅的毒。也就是在那个时候,他见过徐郎中。
徐郎中给他的印象极深,自徐郎中之后,裴府再没进过其他的大夫。他便知道,裴郅的毒是徐郎中解的。
“原来我始终技不如人,真是惭愧。”
“徐先生不必妄自菲薄,或许我根本不是吃了什么药好的,而是万仙寺的香火灵验,佛祖保佑。”
郭大夫哪里知道她说的一半是真话,还以为她是故意安慰自己。“姑娘,你不用宽我的心,人外有人,天外有天的道理我懂。”
“若真是那位徐先生治好了我,他不说,裴郅也不说,想来是不希望我知道,也不希望外人知道,还请先生代为保密。”
郭大夫不疑有他,自是应下。
他此次出京多日,回来后先去的顾府,接着便马不停蹄赶来见顾荃。
顾荃从他口中得知顾薇不仅母子平安,且产后调养得当,身子并无亏损时,提了多日的心终于放下。
两人说了许久的话,郭大夫告辞时天色已不早。
他刚出裴府门,便碰上骑马回府的裴郅。
裴郅认得他,知道他是顾荃的专属大夫,遂将他叫到一边,问顾荃如今的身体情况。他自是没有隐瞒,告之顾荃身体已好的事实。
这么多年来,他背负着别人的希望,虽拼尽全力,亦是徒劳无功,心中常觉得愧疚难安,有负别人的重金所托。
而今姑娘好了,他肩上的担子也可以放下了。
他望着裴郅大步进裴府的背影,只觉得缘分无比的奇妙。
良久,低头笑了笑,这才转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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