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面的屏风还挡在雕花大床前,将内室生生隔成两个空间。
顾荃已换上常服坐在镜前,由着南柯卸首饰拆发髻,再将一头的青丝梳顺。长及腰的发顺滑无比,如墨云堆聚着,衬得她的小脸越发的嬌美动人。
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思绪已不知跑去哪里,水眸呈现中迷离与慵懒的模样,像是困意袭来,也像是在发呆。
突然镜子里多出一抹深蓝色,立马惊讶地回头。
“夫君,你回来了。”
与此同时,给黄粱和南柯使着眼色,让她们退出去。
裴郅站着没动,等着她上前。
她装作忐忑的样子,小声问:“今日之事,我是不是给你添麻烦了?”
帝王之心最是难测,纵然她不在意代邑说的话,心里却是知道,她同鲁昌公主走得近,意味着偏向解皇后与太子一派。以阴谋都的视角来看,她代表的不止是她自己,还有裴郅,以及身后的顾家。
“没有。”裴郅回道。
这玉人儿是在担心他吗?
顾荃从他脸上看不出任何端倪,一步步地上前,声音越发娇软了些,“你这两天怎么不理我?是不是生我气了?”
“我以为你生我的气,不想看到我。”
“是我不对。”
“祜娘,我是你丈夫,我说过我会护住你,你若有什么难处,或是有什么事,尽可以告诉我,我定会帮你,也会依着你。”
哪怕是要他的命,他也会给。
顾荃听到这样的话,心里莫名不是滋味,为他的忍让,也为自己的无理。
小人之心,终归是落了下乘。
她慢慢地靠近,娇娇怯怯地扯着他的袖子,仰着小脸,弱弱地道:“是我不好,我不应该生气,可我一想到你或许也那样对过别的姑娘,我就忍不住。夫君,你能原谅我吗?”
程淑的事,她没有提,也没有问。
她是心虚的,因为只有她自己知道自己是个什么东西,深以为自己其实并没有资格质问。
“祜娘。”裴郅看着她,迟疑了一下,然后握住她的手,“你我是夫妻,你在我面前任何样子,我都欢喜。”
她心尖颤了颤,感受着和从前一样温暖舒服的生命力。
两人四目相望,气氛渐渐生变。初尝过云雨滋味的男女,便是一个眼神都能放出无尽的情丝,瞬间就能勾缠到一起。
当裴郅俊美的五官在她瞳仁中放大,男人的气息逼近时,她突然清醒过来,小手将人推开,扭着身体,微喘着气。“之前郭大夫来过,他说我虽然看着已经大好,但常年体虚亏损,还是得好好调养,尤其是忌房事。”
郭大夫走后,她便想到这个法子,毕竟吃醋不能一直吃,且一吃就是好多天,但身体不适这个借口却可以一直用。
她哪里知道,郭大夫已经把她给卖了。
“夫君,这段日
子怕是还要委屈你睡那边,可好?”
许是实在是理亏,她有些不敢直视裴郅的眼睛。
裴郅还悬在半空的手动了动,最终还是忍住没去碰她。那幽深的眼睛宛如不见底的暗渊,藏着只有自己才知道的欲海无边。
半晌,回了她一个“好”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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