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兰芝面上不动声色,心底暗暗震动。
这是她第二次接近凤尊。
在圆丘冬祭上凤冠翟衣,威仪万千的皇后,此刻衣裙半旧,头发花白,仅饰两枚素面金簪,有种暮气沉沉的落魄。
冯太后:“你父亲是……”
“回太后,家父吏部虞侍郎。”
“虞侍郎啊。”冯太后似乎在回忆,点头道,“是个好人。”
“承太后谬赞。”虞兰芝恭谨道。
冯太后就没有再说话,轻轻捻动着佛珠,虞兰芝微微抬头,入目是太后沧桑的脸,闭目,嘴唇轻轻动,在念经。
她垂下眼睫,身姿笔直,安静地等待。
一盏茶后,冯太后缓缓睁开眼,那名小掌固依旧面色如常,垂首立在原地,恬淡清雅。
有种岁月静好的恍惚。
冯太后的手指微顿,放下佛珠,“上任多久?”
虞兰芝:“回太后,今天是第五日。”
“才第五日,比第五年的还要沉稳些。”
虞兰芝弯唇谢太后夸赞。
“太常寺日常不简单,所涉署院繁琐,每逢祭祀祈福,郊社署花钱如流水,许多账目真是让人看不懂说不清。”冯太后淡淡道。
虞兰芝垂首认真听着。
冯太后也不需要她接话,“做掌固的,把文书写明白了才要紧,不要跟着旁人乱署名。”
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一句话。
虞兰芝眉心微动,到底年轻,抬眸时眼底流转诧异。
冯太后没再理她,一旁安安静静的大宫女则走上前,将玉匣交给虞兰芝。
虞兰芝颔首,打开检查无误,躬身告退。
回到廨所,粗使婆子来送午膳。
公厨手艺不错,做的不难吃。
虞兰芝简单扒拉几口,还在回想冯太后的话。
太后娘娘在帮她?
而她的书案,此时正躺着两份文书,裴掌固与季掌固交给她的,六月太庙祭祖的各项祭品花销呈报,让她署上自己的名字直接交给典簿。
上面的账目虞兰芝都看得懂,但这些钱她没过过手,更没见过具体的祭品,那些也不是她负责的。
无从判断真假。
咀嚼冯太后的话,她轻轻捏了把汗,笑着将文书还了回去,“这些我看不懂,不敢越过署令随便署名,二位如不急,待明早我去……”
裴掌固一把扯过文书,“你若没空就先不署名。”
季掌固扫她一眼没说话。
大家各忙各的不再交流。
虞兰芝嘴角抿了抿。
官场上她还有些许稚嫩,但是她有超级聪明的阿爹。
初六这日一回到家,虞兰芝就让荔枝盯着点上房,留意虞侍郎回没回府。
不巧的是偏偏这日虞侍郎在宫里当值,她只好先按下不表,小心行事,每日不动声色观察同僚一举一动。
菱洲那边的情况十分平稳地进行着。
陆宜洲的护卫周鸣,到达菱洲的第一件事就是抄掉专供敏王府柴火的樵夫老窝。
这可不是普通的樵夫,军伍出身,混过绿林,劫过官银,持有五六张不同身份的路引,只要给钱,敏王府都敢烧,做梦也没想到前脚回了老窝,后脚就被大理寺的人跟过来抄家。
官兵如狼似虎,扑上来拿人,打断腿骨铁链子一锁,扔进囚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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