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娘不要生我的气。”梁元序后退两步,朝她肃然揖了一礼,又道,“谢谢你,五娘。”
他还是那个梁元序。
虞兰芝失落了一瞬,复又真正松了口气,如释重负,大度地摆摆手,“不用,不用的,我当不起。你不欠我。”
梁元序凝目看她,声音慢而低沉,“你去吧。”
虞兰芝这才想起自己方才着急要走,可她好像被卡在了梁元序和木栅栏之间,想要离开就得从中间那么一点缝隙挤过去。
挤是不方便挤的,她只能硬着头皮迈着小碎步挪过去,声若蚊吟道:“梁仆射,借过。”
声音太小了,梁元序应是没听见,照旧笔直如松站在原地。
虞兰芝只好再大声重复了一遍。
这回梁元序听见了,侧身,让开了一点。
真是微妙的一点点。
刚好够她穿过去,不至于身体接触。
但在穿过的那一瞬又莫名尴尬。
离得太近了。
近到她清楚地感觉到梁元序伏身,低头,热息扑在她耳畔,“我都道歉了,你还真怕我啊?”
虞兰芝慌得头也不敢抬,一溜烟跑了。
跑着跑着,她不禁怀疑是不是自己听错了,大着胆子回头,登时就吓破了胆,梁元序负手站在原地,目光昭然若揭。
她没敢再回头,一连两日上衙,如做贼一般。
风平浪静,并没有她担心的什么不好的事发生。
似乎有点反应过度,杞人忧天。
虞兰芝重振旗鼓,欢欢喜喜继续当差。
宫城内,咸凤宫,陈太后不同以往,更未把冯太后召过来奚落,一对眉头紧蹙,忧心忡忡盯着脉案
,恍神。
一份皇帝的,一份小皇子的。
小皇子着实命苦,梁妃生的并不顺利,眼瞅着有难产之相,都不用陈家的人动手脚。
谁知她挣扎一天一夜,奇迹般的生下了小皇子。
连老天爷都决意要放过的人,陈家偏不答应,最终梁妃香消玉殒。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小皇子被御医诊断出胎里带心疾,加诸降生时艰险,使得不足益发严重,身体格外孱弱。
弱到御医汗湿里衣,几度整理措辞,委婉道出小皇子的不足之症恐怕难以活到成年。
这已经是往好听的方向描补的。
此番意外完全出乎所有人预料。
所以,梁家才那么着急又送来一名庶女。
一名更健康聪明的,时人称小梁妃。
小梁妃可比梁妃厉害百倍,把皇帝整得病殃殃的,陈太后一句话也不敢多问。
咸凤宫一隅,最偏的偏殿内,不问世事的冯太后茹素礼佛,为命途多舛的小皇子祈福。
她的身份并不低,冯家的嫡女,冯家至今尚有爵位,无奈封侯的子侄戍边远离洛京数十年,鞭长莫及,不知不觉,她就成了孤魂一般的人物。
初六这日,郊社署来使觐见。
因冯太后有块先帝所赐的天然如意纹宝玉,最是祥瑞,经司天台卜卦,推算此玉倘若借满月礼祭告先祖时摆在供桌上供奉百日,再为小皇子佩戴,定能逢凶化吉,福寿绵延。
冯太后义不容辞,传了郊社署的人。
来取玉的是一位年轻的小掌固,十分美貌娇俏,且是那种白里透红的美貌,一双杏眸仿佛会说话,灵气逼人,很是讨喜。
冯太后不由多看了两眼。
小掌固自报家门,“卑职郊社署掌固虞兰芝拜见太后,祝太后福寿金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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