绣荷惊叫一声,连连退后。
那些雅致精美碟碗瞬时在她脚下摔成碎片。
再抬眼,便见到阮妙盈扶在桌案上,俨然哭成了一个泪人。
绣荷期期艾艾道:“小姐……”
阮妙盈瞥了一眼绣荷,双手攥紧桌案:“滚出去。”
绣荷“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摇头道:“小姐,到底发生了什么。您连我也不信任了,不愿意诉说了么?”
阮妙盈闻言紧紧闭上双眼,深深吸了一口气,脖颈绷紧,沉默了许久,却终是没再说让绣荷离开的话。
过了一会,她缓缓张口,上气不接下气:“我幼时见二哥哥第一面,便喜欢上他,从此心如磐石不可移转。”
“我为了他,千辛万苦求了父亲,才有了来舅父家暂居的机会。”
“可他,这么多年来第一次踏入我的碧玉院,便是为了将我托绘春辗转多人才送到他手上的香囊退回来,再斩断我对他的情缘。”
阮妙盈说到动情处,哭得肝肠寸断,撕心裂肺:“这么多年的痴守,竟是一场空!”
“……”
绣荷仿若被惊雷劈中一般,怔愣得久久不能回神,许久才找回自己声音一般,艰涩道:“二少爷,和您说了什么?”
阮妙盈双手握拳,重重捶了一下桌子,而后凄惨一笑:“‘我从来无心风月情爱,可偏偏最近瞧上一只怕生极了的小狸猫,打算带回院里养着,表妹错爱,我不能回应,还请你另觅良人’。”
阮妙盈想起谢枕鹤说到“小狸猫”时,语气沾染上的缱绻柔意,心中又是一阵刺痛,哭喊道:“什么小狸猫,我看是养了个女人吧!”
绣荷听到这句话,瞳孔震颤,倏地回想起方才的猜测。
阮妙盈将案上的书籍全部用手臂扫到了地上,怒喊一声:“羞辱,简直就是天大的羞辱!”
“谢枕鹤,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本就是身而为子女应当遵循的,你怎么可以这么对我!”
阮妙盈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哭吼后,便浑身失力软倒在了地上,六神无主地看着地面,不住地低声抽泣。
绣荷咽了口唾沫,而后跪着拖动膝盖朝阮妙盈挪了一段距离,扯住阮妙盈的裙袂,仰头看向她,瞋目切齿道:“表小姐,奴婢知道是谁将二少爷勾引了去。”
第5章 银镯
阮妙盈闻言,倏地转头看向绣荷,眸光几乎射出寒星。
她原本平放在地上的手掌微微蜷起,声音因愤怒而不住地颤抖:“是谁?”
绣荷恨恨地咬了咬牙,用恨不得将宁萱儿挫骨扬灰的语气道:“萱草!”
绣荷铿锵的声音落下,阮妙盈先是一怔,而后不可置信地将身子前倾,抓住绣荷双肩摇了摇:“怎么可能?”
“那般卑贱的奴才,二哥哥他……怎么会!”
绣荷瞪着眼,斩钉截铁道:“表小姐,奴婢瞧得真真的!”
“方才在外头院落里,奴婢好好的跟萱草说着话,正巧碰上二少爷,您猜怎么着?”
“她一见着二少爷,便巴巴地贴了上去开始狐媚勾引,跟攀附在二少爷身上的菟丝子似的,恨不得缠到二少爷身上。”
“偏生二少爷还十分吃她这一套矫揉造作的模样,奴婢看不过去说了几句,反倒被二少爷训斥了。”
绣荷说得有鼻子有眼,强烈情绪冲击下的阮妙盈完全没有心思细细思考其中漏洞,便被滔天怒火冲昏了头脑。
阮妙盈十指攥成两个拳头,指尖深深陷入掌心,气得浑身发冷:“贱人,贱人!”
“在我的眼皮子底下,勾引我的心上人,谁给她的熊心豹子胆!”
绣荷压住抽动的嘴角,竭力将心底的窃喜抑制了下去,握住阮妙盈的手,装作大义凛然道:“表小姐,就是啊,您看奴婢说什么来着,这般不安分的人,始终是包藏着媚上惑主的心思的。”
“只有奴婢,才是真心实意向着小姐您的。”
见阮妙盈面色苍白毫无血色,绣荷又放软了嗓音,循循善诱道:“依奴婢看,不如直接将她发卖了,省得以后惹出更多祸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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