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清鹤倏然握住沈鸢的手腕,推着她抵在身后的青玉妆台上。
步摇滑落在地,沈鸢一头蓬松乌发如云端蓬松,散落在肩上。
谢清鹤低头,噙住那嫣红的一点唇珠。
气息交叠,沈鸢双手撑在妆台上,喉咙溢出低低的一声嘟哝。
唇齿相依,殿中光影昏暗,妆台上半点亮光也没有。
沈鸢唇上的口脂乱糟糟的。
谢清鹤稍稍站直身子,目光低垂,一点点在沈鸢脸上掠过。
那张脸一如既往的平静,如古井中的深水,波澜不惊。
谢清鹤没来由不敢对上沈鸢的眼神。
他转身疾步往回走,背影仓促慌乱,竟有几分落荒而逃。
“我还有事,今夜不必等我。”
好像他不说,沈鸢会等他到天明。
沈鸢面色如常,遥遥看见谢清鹤的身影消失在雨幕中。
门外。
松苓蹑手蹑脚走近,悄悄探头探脑。
殿中摆设依旧,沈鸢为自己斟了一杯西湖龙井,捧着茶细细喝着。
余光瞥见松苓鬼鬼祟祟的身影,沈鸢狐疑抬眸:“……怎么了?”
松苓上上下下打量沈鸢好几眼,见她安然无恙,胸腔缓慢吐出一口气。
她一手抚在心口,惊魂未定。
“还好没吵起来。”
以前沈鸢和谢清鹤见面,十回中有九回是在吵架,唯一的一回不吵,还是因为谢时渺在场。
松苓悄声踱步到沈鸢身边,从她手中接过白玉四足壶,心惊胆战。
“我瞧陛下离开时,脸色不太好。”
她压低声音,“殿下离开前,偷偷让人往厨房递了话。若是娘娘明日做蟹酿橙,让他们多留一份。”
沈鸢从茶杯上抬起双眼。
松苓长吁短叹:“殿下机敏,比不得元家小小姐好糊弄。”
谢时渺早慧,兴许早就看出沈鸢和谢清鹤之间的暗波汹涌。
温热的茶水落入喉咙,沈鸢却半点暖意也觉不出,她对谢时渺始终怀有愧意。
上一辈的恩怨情仇,本就不该波及孩子。
沈鸢揉揉眉心,起身往外走:“渺渺如何了?”
松苓搀扶着沈鸢,早有宫人立在门前,打起毡帘。
“殿下亲自陪元家小小姐回宫,如今正在书房练字。”
沈鸢转首侧目:“那圆圆呢?”
“说是玩累了,先歇下了。”
书房点着烛火,照如白昼。
谢时渺伏在书案上,听见门口传来脚步声,谢时渺连头也懒得抬起。
“百岁,今日夫子可是……”
一抹杨妃色衣角忽然闯入谢时渺的视野,她眼睛一亮,兴冲冲朝沈鸢张开双臂。
谢时渺扑到沈鸢眼前,喜不自胜。
“母后,你怎么过来看我了?”
想起偏殿还住着一人,谢时渺笑意尽失,她撇撇嘴,扭股糖似的往沈鸢怀里钻。
“母后是顺道来看我的,还是特意来的?”
谢时渺思忖片刻,突发奇想,“难不成……母后是担心我欺负她?”
沈鸢笑着掐了掐谢时渺的脸:“话都让你说完了,你还让我说什么。”
谢时渺如临大敌,诧异:“母后真是为她来的?”
“净胡说。”
沈鸢笑睨谢时渺一眼,拣起她的功课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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