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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时渺趴在沈鸢手边,眼皮上下眨动。
少顷,她轻声低语:“母后,我错了。”
沈鸢扬起双眸:“怎么了?”
谢时渺敛眸,欲言又止。
沈鸢莞尔,笑着将谢时渺搂到怀里:“不管我和你父皇如何,母后都是最喜欢你的,也不会离开你。”
还真是一脉相承。
谢清鹤日日都疑心沈鸢会离开自己,谢时渺亦是如此。
谢时渺抱住沈鸢脖颈,声音怯怯:“……父皇以前,可是做了很多错事?”
沈鸢挑眉:“谁同你说的?”
这话实在不像出自谢清鹤之口。
谢时渺看了沈鸢两眼:“之前有宫人说,母后其实是不想要我的,还想过……杀了我。”
沈鸢一张脸瞬间变得惨白,一点血色也无。
那个“杀”字很轻很轻,如藤蔓缠绕在沈鸢脖颈,一点一点夺去沈鸢的气息。
骤雨忽至,窗外竹影婆娑,道道黑影如挥舞的双臂,在沈鸢眼前晃动。
她想起了那个冰冷的夜晚,想起她拿迎枕
捂住谢时渺。
冷意浸透沈鸢指尖,冰冷森寒。
那日捂住谢时渺的迎枕好似落在沈鸢脸上,窒息蔓延全身。
沈鸢如坠冰窖。
身影颤栗,她喃喃张了张唇,千言万语涌到唇边,沈鸢竟发现怎么什么话也说不出。
她无言以对。
当日情绪失控的人是自己,对谢时渺动了杀心的人也是自己。
不管谢清鹤做过什么,谢时渺总是无辜的。
她对谢时渺,从始至终都怀有歉意。
沈鸢急不可待,手忙脚乱:“渺渺,母后当日、当日是……”
谢时渺低眉:“父皇和我说过的。”
早在宫中的流言蜚语传入谢时渺耳朵前,谢清鹤就曾同谢时渺说过这事。
沈鸢瞳孔骤紧,心口忐忑难安:“你父皇、你父皇说什么了?”
谢时渺眉眼低低垂着:“父皇说,是他做错事,连累母后生病,母后当初神智不清,才会对我、对我……”
沈鸢用力抱住谢时渺,恨不得将她嵌入自己的骨肉,她低声喃喃,沈鸢叠声道。
“对不起,对不起,母后当时……”
沈鸢脑子乱哄哄的,犹如浆糊。
说辞再多,也是苍白无力。
谢时渺脸上的泪水泅湿沈鸢的衣襟,她埋首在沈鸢怀里,低声啜泣。
“我知道母后不是故意的。”
谢时渺用力咬住下唇,“我这么聪明,母后怎么可能会不要我。”
沈鸢无声牵动嘴角:“嗯,不会不要你。”
谢时渺吸吸鼻子,她抬手抹去沈鸢眼角的泪水,学着往日沈鸢的样子,有样学样。
“母后,别哭了。”
她拽着沈鸢的衣袂,好奇,“母后如今……还没原谅父皇吗?”
沈鸢哑然失笑:“这是我和他的事,渺渺不必忧心。”
谢时渺抱紧沈鸢:“可渺渺想要母后高兴,也想要父皇高兴。”
沈鸢眼睛弯弯:“说了半日,你是来给你父皇当说客的?”
谢时渺讷讷:“那母后明日可以给父皇多做一份蟹酿橙吗?”
沈鸢沉吟片刻,迟迟不语。
谢时渺晃晃沈鸢的臂膀。
沈鸢笑着道:“也好,那明日的蟹酿橙……你吃半份,余下的送给你父皇,可好?”
谢时渺瞪圆双目,不可思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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