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了?”
当初这金玉羹,还是她为了给谢清鹤补身子,特意向田婶学的。
沈鸢淡声,她眉眼坦然:“陛下当初不喜欢,想必如今也不会喜欢,何必为难自己。”
谢清鹤目不转睛凝望着沈鸢,薄唇轻动了动。
“沈鸢,人总会变的。”
他声音很轻,“若我说我现在开始喜欢……”
沈鸢拂开谢清鹤的手,她眼中没有一丝一毫的波澜。
“可我却不想再为陛下洗手做汤羹了。”
沈鸢毫不犹豫道
。
第71章 表面功夫
秋雨萧瑟,雨幕冷清。
缥缈雾气在空中摇曳,冰凉的雨丝带着冷意,落在青石板路上。
寝殿尚未点灯,殿中光影昏暗,唯有廊下透进来的一点光亮。
沈鸢立在阴影中,眉眼淡漠。
谢清鹤喉咙滚动,眸色深了几许。
不该是这样的。
从前的沈鸢,是不会这样同自己讲话的。
那会谢清鹤只嫌弃沈鸢聒噪,路上见着猫儿狗儿,都会回来和谢清鹤说得津津乐道。
她会伏在谢清鹤榻前,拿野草编成蚂蚱,悄悄放在谢清鹤枕边。
沈鸢草编的手艺实在不敢恭维,有一回谢清鹤半夜醒来,冷不丁和那蚂蚱对上眼,还以为是见鬼了。
那时的沈鸢和自己总有无数说不完的话,身处陋室,一日三餐都难有着落,沈鸢却日日将笑颜挂在脸上,从不会对谢清鹤抱怨半句。
棠梨宫珠宝争辉,处处锦绣盈眸。
案上的金胎内填珐琅番莲纹盖盏出自景德镇名匠之手,铜鎏金珐琅彩嵌绿松石首饰盒中装着奇珍异宝,价值连城。
沈鸢为一国之母,后宫又只有她一人,宫人对她无不恭恭敬敬,无人敢欺侮沈鸢,也无人敢给她气受。
她再也不用和从前那样奔波劳碌,不用再为五斗米挑灯夜战到天明。
朔风凛冽,寒冬料峭。
沈鸢那会为筹钱给谢清鹤治病,手指冻得僵硬通红。
可她那会,却比如今自在肆意。
谢清鹤眼眸低垂,黑眸淌着深深的不甘。
他嗓音透着沙哑:“真的……回不去了?”
沈鸢无声弯唇,泪水在她眼中打转,一双澄澈孔空明的眼睛落在水雾中,如秋水潋滟。
纤长睫毛染着莹润水光,她垂眸,一点一点掰开谢清鹤又一次抓住自己衣袂的手指。
金丝勾的宝相花纹纹样在谢清鹤指腹变了形,沈鸢喃喃。
“谢清鹤,其实你一直都没变。”
她扬首,一滴泪水从谢清鹤眼角滚落,沈鸢弯唇,“你之前说,三年之期过去,若我想离开,你会随我一起离京。”
谢清鹤瞳孔骤紧,不曾想到沈鸢会在这时翻旧账。
沈鸢笑出声,鬓间的镶嵌珍珠碧玉步摇在空中摇曳,珍珠莹润硕大,颗颗圆满。
“说的比唱的还好听。”
沈鸢轻哂,面带鄙夷之色。
“渺渺年岁尚小,即便再过去三年,她也不过是个孩子。”
若谢清鹤真的随沈鸢离开汴京,让位于谢时渺。朝堂上虎狼环饲,谢时渺一人孤立无援,到那时沈鸢自然舍不得离开。
谢清鹤精通人心,早就算计好了一切。
沈鸢摇摇头:“你变了什么,你什么也没变。”
谢清鹤还是谢清鹤,三言两语就骗得沈鸢团团转。
亦如他们的初见。
宽松的广袖从谢清鹤指尖滑落,两人擦肩而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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