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浮山冬狩之时,附近方圆百里的农户皆要肃清场圃,因着建善寺便建在罗浮山山麓下,此次也被划入禁苑范围之内,寺庙已是连着闭门了数日,不再接待香客。
而赵瞿明明是天子,此时却落得这般狼狈模样,还不走建善寺的正门,偏叫谢昭昭翻墙而入来寻他,这足以说明赵瞿处境极险。
谢昭昭也不瞒他:“过会或许会有官兵来搜查,你给我们找个藏身的地方。”
大汉迟疑地看了一眼赵瞿。
赵瞿自从少时离开建善寺,回到皇宫登基为帝后,便极少再与他往来,但他时常能听到赵瞿在京城中的所作所为。
若说赵瞿落得今日下场,似乎也在他预料之中,毕竟赵瞿登基后树敌无数,几乎将土人和北人两大派都得罪了一遍。
虽不知道谢昭昭口中的官兵是哪
一派的人,那都不是他能得罪起的人物,如今赵瞿似是丧家犬般失了权势,他要是将赵瞿藏匿起来,到时候万一被发现了,他怕是要死无葬身之地。
正待他犹豫之时,胃脘中忽然有些隐痛,似是被针扎了般,刺得他出了一身冷汗。
大汉想起谢昭昭方才说的话,再不敢拖延下去,连忙将两人请进了后庙寮院中。
谢昭昭搀扶着赵瞿起身,他掌心悬在空中摸索一阵,触碰到她手臂的刹那,紧紧握着她的臂弯,沿着布料一寸寸向前,直到攥住了她的手:“你去了好久。”
他的嗓声很低,略微还有些嘶哑,轻吐出的每个字却都沉甸甸砸在了谢昭昭心上。
她莫名想到了上辈子自己瞎了眼,在山坳中孤立无援的日子。
从谢昭昭翻墙进院子到她找到大汉,再到她威逼着大汉束手就擒,其实并未花费多长的时间。
但对于赵瞿而言,他看不见眼前的一切,无法辨别时间的流逝,整个人身处无边无尽的漆黑中,又不知道橙淮的追兵何时会赶上来,更不清楚她什么时候会打开那扇后门来找他,只能沉着心等待。
这个过程光是想想便觉得煎熬难耐。
她对于眼前脆弱的赵瞿毫无抵抗力,只有满心的愧疚和不安。
若不是因为她,赵瞿何至于沦落至此。
谢昭昭叹了口气,任由赵瞿将手指钻进她的指缝间,紧紧叩住她的手掌:“对不起,让你等久了。”
待到两人进到后院里,大汉将后门从里重新锁上,他似是察觉到了赵瞿无法视物,忍不住打量了赵瞿许久:“陛下,您的眼睛……”
赵瞿循声抬眸,唇边漫着不冷不热的笑意:“怎么,你也想要变得跟朕一样吗?”
他嗓声极为温和,唇齿间吐出的每个字却让人不寒而栗,大汉打了个激灵,连忙摆手:“不,不,小的这就带您进屋。”
赵瞿脚步一顿:“了青,带朕去酒窖。”
大汉冷不丁被唤了声名字,不由怔了怔神色。
如今旁人都喊他“老大”,建善寺里的僧人便唤他一声“施主”,他已是有许多年没再听过到“了青”这个名字了。
久到他突然听到甚至觉得有些陌生。
了青心绪似是被拉扯到了多年前,那时候他尚且年幼,不过襁褓的年纪就被亲娘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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