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如今,赵晛在谢昭昭身上感受到了这种相似的压迫感。
她突然变得极为陌生。
不再像是赵晛曾经认识的谢昭昭。
赵晛双脚似是被定在了原地,他动弹不得,又仿佛有些赌气似的,执着地凝视着她。
他不信谢昭昭会朝他射箭,更莫名于自己突如其来的恐惧感。
谢昭昭搭在弦上的手指绷到了极致,弯起的指节正要松开,谢彰彰和橙梓却扑了过来。
谢彰彰握住了她血淋淋的手,嗓声隐有惊慌:“阿姐,你的手,手流血了……”
而橙梓用力攥着弓弦,面色急得煞白:“昭昭……”
她只喊了谢昭昭一声名字,便咬住了唇,垂眸掩住眼底的泪意。
橙梓与谢昭昭同站在凉亭中,虽然并未第一时间察觉到黄文曜的意图,但那弩箭射出的刹那间,她便反应过来黄文曜的想法。
她自小出身在土人大族,又曾被寄养在太后身边养过一段时间,见过太多簪缨世贵之间波谲云诡和勾心斗角。
黄文曜定是觉得谢昭昭没有人撑腰,背后更没有靠山,他得不到谢彰彰便不如毁了她,反正谢昭昭也拿他没办法。
他可以为自己那一箭找太多借口。
譬如他看到了凉亭外有一只野兽,这才射出了弩箭想要捕猎,谁知箭术不精射偏了些,不慎伤到了谢彰彰。
譬如他不擅长弩箭,刚拿到手觉得有些新奇,便想着把玩一番,谁知不慎扣动了弩机将短箭射飞了出去。
总归不管如何,但凡方才那一箭射中了谢彰彰,她就算是丢了半条性命,也只能吃下这个哑巴亏。
毕竟黄文曜背后有黄太尉撑腰,而黄太尉又与橙家和吕家各自交好,狼狈为奸。
橙梓深谙其道,亦是对此无能为力,纵使她将黄文曜恨到咬牙切齿却也不能奈他如何。
她又气又恼,本是做好了与黄文曜撕破脸皮大闹一场的准备,谁料谢昭昭比她还快一步,在所有人还未反应过来之前便当场报了仇。
眼看着黄文曜痛苦倒下的模样,橙梓只觉得浑身痛快,可那爽快的感觉还未持续一瞬,她便又想到了谢昭昭。
黄太尉中年得子,拿黄文曜当做心肝眼珠子一般疼爱,如今黄文曜瞎了一只眼睛,黄太尉定不会轻易放过谢昭昭。
赵晛保不住谢昭昭。
橙梓也帮不了她。
在这一刻,橙梓多么希望那皇宫里的传闻是真的。
她拼命在心里祈祷,也不知是不是老天爷听到她的心声,那凉亭外围着黄文曜手无足措的众人,倏而哗啦啦跪了一地。
“恭迎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不难听出,在场众人嗓声皆变了音,紧张地隐隐发颤。
赵瞿慢悠悠从玉辇上走了下来,神情颇为从容:“平身。”
恰与众人相反,他看起来心情不错似的,连面相都变得慈悲和蔼起来。
他闲庭漫步般踏入凉亭,像是并未看到倒在凉亭外昏厥在地的黄文曜,视线漫不经心扫过谢昭昭的脸,又很快敛回,移步坐在了亭中石凳上。
没等赵瞿开口,赵晛便跪在了地上请罪:“父皇,儿臣有罪。”
赵瞿抬指掸了掸身上的雨水:“哦?太子何罪之有?”
赵晛端端正正叩了一首,越说却是声音越抖:“今日太子妃与黄太尉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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