肉中,猎物越是挣扎,便会失血越快。
机括声响起的瞬间,一支弩箭便从弩机中激射而出,短箭划破空气,沿风发出尖锐的呼啸声。
黄文曜从对视上谢昭昭,到向谢彰彰射出弩箭只用了不到半秒钟的思考时间,根本没人看清楚他的动作,只有谢昭昭望见了那迎面极速飞来的短箭。
她大脑短暂空白了一瞬,几乎是出自本能抬臂去挡箭矢。
谢昭昭没有时间去思考那短箭若是射穿了她的手臂该如何,只下意识挡在谢彰彰面前。
空气中倏而爆发出“当”地一声嗡鸣,似是有什么东西横空飞来打偏了弩箭的方向,虚虚擦着谢昭昭的掌心划了过去。
她感觉不到疼痛,只觉得手心一阵火辣辣的发麻。
谢昭昭垂眸望去,掌心却是多出一道几寸长的血口子。
这一变故发生的突然,以至于在场的其他人根本没有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只看到一支短箭唰地一下飞出凉亭,转瞬间隐匿消失在了雨幕中。
而后便是谢昭昭举起了弓箭,她面无表情地从箭筒中抽出一支长箭,搭弓,调整方向,瞄准射出,动作一气呵成。
她从防守到反击,整个过程用不了三秒钟。
直到赵晛身后响起一声凄厉的惨叫,他后知后觉循声望去,回过神来便看到跪倒在地,蜷着身子抽搐的黄文曜。
黄文曜一手捂着半边脸,手掌缝隙间全是黏稠的血,他指间隔着一支狩猎常用的三棱箭,从喉间嘶吼出的哀嚎一声高过一声。
“啊——啊——”
“我的眼睛——”
那刺耳磨人的嚎叫声并未持续太久,黄文曜一口气没喘上来,硬生生憋晕了过去。
赵晛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他瞳孔微微缩紧,定定盯着满面鲜血的黄文曜看了一会,又僵硬地移开视线,望向搭着弓箭,试图再补一箭的谢昭昭。
赵晛好似听到浑身血液向上逆流,他齿关颤抖着挡在黄文曜身前,双眉紧皱:“谢昭昭,你疯了吗?”
往日不管谢昭昭怎样坏脾气,赵晛总能容忍她,为她兜底,就连今日谢昭昭当众羞辱黄文曜,他都可以大方地送出自己特制的弩箭给黄文曜赔罪。
可谢昭昭竟记恨黄文曜至此,不过是一场狩猎,一桩赌注,她到底哪里来的勇气和底气向黄文曜射了一箭?
她为何毫不顾忌他的立场,也根本不在意他是不是为难?
她怎么忍心朝着黄文曜的眼睛射箭?
那可是一个活生生的人啊!
谢昭昭听到赵晛的质问,却并未放下弓箭,反而勾着唇朝他笑了笑。
这便是虐文男主啊,永远眼瞎,永远看不到重点,永远只会背刺和伤害自己的身边人。
自她半年前恢复记忆起,谢昭昭再没有对赵晛抱有任何一丝希望,但嫁入东宫第二日,赵晛趁着她昏迷时意图放血给薛蔓治病时,她还是难免怅然。
往日他伤害她便也罢了,总归是各取所需,而如今黄文曜险些用赵晛送给他的弩箭射伤谢彰彰,她再难以忍受下去。
谢昭昭将弓箭一偏,对准了赵晛:“你也想跟他一样吗?”
赵晛突感浑身冰凉,如坠冰窖,仿佛透过谢昭昭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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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每赵瞿杀人时,都会让赵晛觉得后背发凉,寒毛直竖,胃里隐有灼烧感,仿佛有什么酸液一路涌到了嗓子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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