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面上柏原只是点点头:“这样很不好。”
方予诤来就是认错的,接受批评,于是两个人又陷入沉默。
柏原在等方予诤的下文,后者坐在他的床边,目光专注地看着柏原脸上的一小块被灯照亮的暖色,被无声注视的人有点不太自在,别扭地偏了偏头。
而外间暗夜中的雨声越发急促,噼里啪啦地砸得处处作响,不知道是谁混乱的心跳。
寒意里,方予诤不合时宜地怀念起两人那时紧贴的体温。
他不是不想说,而是说不明白。
不然就用回大家心照不宣的那个借口,说自己喝得烂醉,什么都不记得了,过段时间再找个理由把人调走。
这样的处理方式是最永绝后患的,但凡他冒犯的不是柏原,方予诤上午就这么干了。以他如今的心性,最烦的就是这种细腻缠绕的麻烦,他早就过了为了这种事、为了照顾其他某个人的情绪而纠结的年纪。
可是现在手里高高举着剪刀,他却下不去手一把剪断二人的纠葛,归根结底,舍不得那个说着“你还有我”并拥抱过来的青年的,是他自己。
房间安静得不像话。
躺着的柏原觉得这样下去也不是事儿:“你后退一点,我坐起来。”方予诤如梦初醒般照做,两个人总算回归到比较正常的姿势,柏原把被子拢至脖子,清清喉咙:“你为什么突然又来了。”
“当时我实在太不舒服,但我觉得我应该来,”方予诤话说得诚恳,“所以好一点之后我就来了。”
这是在卖惨吗?柏原不确定。从夜里开始就起了的怜悯之心又按捺不住地冒头。是啊,明明陷入悲惨的人是自己,可是这样的方予诤还是可以让自己不忍心。
“没有必要,就算你不来,我也不会怎么样,”但还是不说不舒服,柏原仗着此刻自己泄愤有理,说出的话是往常对方予诤绝不会有的刻薄,“再说你又不缺想给你当助理的人,换一个不就好了。”方予诤全然接受着他的脾气:“这不一样。”
哪儿不一样,柏原迟疑地看向他。 网?址?F?a?B?u?页????????ω?é?n?②???????5???????m
方予诤难得露出一丝紧张:“我当时说的那些话,你是唯一听到过的人。如果不是你,我不会发现心里还压着这种东西,我还以为自己早就看淡了,从来没有管过。”
向来“完美”的男人清醒状态下的一番剖白把柏原给震住了,他的一只手在被子下攥紧,竟是替方予诤捏着一把冷汗。
流露软弱,袒露心声,这难道不是方予诤这样的人一向最忌讳的吗?没想到对方还没说完,方予诤顿了顿,语气充满了不确定:“那你对我说的那句……是认真的吗。”
柏原犹豫了。
眼看着方予诤眼里的光迅速黯淡下去,柏原连忙制止他想错:“当然是,我又没喝酒!”
于是方予诤露出一个笑来,说是笑,也掺杂着一些醒悟了自己已败在“在乎”二字下苦涩。
他似乎又想说什么,柏原却失去了继续追究的勇气——不知为何,方予诤莫名的卑微让他不想再追根究底,把已经露馅的男人彻底地破开,对自己又有什么好处?
而且直到此刻,他混沌的脑子也并不适合辩论:“我还有些事想不明白,不如我们先不要再说这些了。”
方予诤得到的答案虽然笃定,却过于简洁。他莫名遗憾,心知机会一去不会回头。但犯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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