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这会儿在场的成年人都知道今个儿是怎么回事,不然的话,就彭希明这眼神,旁人定然会认为采哥儿早就与其勾勾搭搭。
太热切了!
他咽下心中的气,在叶厘、江纪招呼下进了院子。
茶水、点心都摆着。
众人落座。
余理谦九岁、余理年七岁。
两个小家伙生得白白净净,模样不错,但都有些拘谨。
江麦、江芽就端起点心盘子往他们跟前移。
叶厘已经交代过了,今个儿他们俩的任务就是陪着余家两个小子玩。
大人们聊了几句,之后就拎起背篓、铲子,准备去旁边的大坡上挖野菜。
余采腿脚不便,留了下来。
叶厘这个主人家自然也得留下。
彭希明也有任务——杀鸡!
叶厘昨日买了三只小公鸡,打算做大盘鸡。
于是,叶厘就进灶房和面,准备做手擀宽面——大盘鸡里的宽面比鸡肉还好吃!
余采不怕杀鸡场面,他坐在水井不远处,看彭希明将鸡脖子扭断、褪毛、开膛……
彭希明的动作很利索,很快就将三只小公鸡拾掇好了。
之后他又从灶房拎出一些芋头。
没有土豆,只能往大盘鸡里炖芋头了。
把这两样主菜准备好,叶厘也和好面了。
接下来就是给鸡焯水。
彭希明将切好的鸡块端去新屋后边的棚子,用这里的灶做大盘鸡。
叶厘拎着配料走了过去。
王嬷嬷扶着余采,也去了那边。
不过,将鸡块下入锅中后,叶厘、王嬷嬷就走开了。
两人蹲在已有绿意的小菜园旁,认真剥蒜。
棚子下,彭希明坐在灶前烧火。
余采在他身后三尺远的地方,扶墙而立。
这种从未有过的体验,叫两人都有些拘谨,一时间都没开口。
但彭希明是男人,他又觉得是他先起了心思。
是以,他盯着灶膛里的火焰,轻声问:“余掌柜,近来可好?”
这声音一出,余采呼吸不由急促了几分。
来了来了。
他无声呼了口气,道:“好、一切都好。”
熟悉的温和的嗓音,叫彭希明心中勇气大增。
他握紧手中的烧火棍,也做了个深呼吸。
将昨晚想了多遍的词在脑中又过了一遍,确认没问题,他这才道:“之前托江老弟夫夫转告您的话,字字真心。”
“但为表诚意,我有必要再叙述一遍。”
“这些话,咱们可以立契,让江老弟夫夫做证人。”
“若我真有伺候您的机会,我不再读书,也一文不要,只与您同进同出,安心做您的拐杖。”
“当然,这契约其实惩罚不了我什么,所以,建议您给我家人一些小恩小惠,好让我家人站在您这边。”
“我不知该如何证明我的诚意。”
“若您有好的办法,我一切皆可照做。”
余采:“……”
他鼻子酸的厉害。
彭希明证无可证。
只能将会导致变心的所有条件都堵住。
他阿爹立的那些条条框框,彭希明全都想到了。
这人甘愿将一切交出、将自个儿困住。
这份诚意,叫他如何不动容。
他一个跛子,竟还有人愿意用这样的真心待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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