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可以吧。
可以什么?
跟娘住啊。
当然可以,我不就是。陶乘歌沉默一会儿。但是走不远。
喔,也是,出不了县。
没有男人带着,路上人都把你当娼妇。
那他们为什么可以?
这还用问。
哈哈。她们又笑起来,稀里糊涂的,倒有几分自嘲。
我跟我爹去游山。南宫青说。家眷都得戴垂纱帽。
你们是小姐么。陶乘歌道。小姐规矩多。
不是小姐规矩也不少。南宫青看那铁马。我想画画。
画呗。
我想出去画。
家里书桌不够大?
够大的话你为什么还要去上乡学。南宫青目光转动。你跟你娘说了对吧,你想去乡学读书。
我想瞧瞧。陶乘歌把书合一边。我读书比男人差在哪儿。
我也是。南宫青跟她对视。我不信我的画比他们差。
行不通啊。陶乘歌说。我去不了,就算我娘答应,乡学也不会收。
哦,他们会说那个。
男女之防。
还有那个。
伦理常纲。
规矩不能坏。
是,规矩不能坏。
君臣父子。
里头没我们啊。
我们在爹的族谱外头呢,傻玉莲。
哈哈。她们再度笑起来,陶乘歌带着书起身。走吧。
南宫青不乐意动。去哪儿?
出门画画。陶乘歌下阶,招呼她。左右你爹今天不在家!
第32章 垂重帘
然而门是出不得的,南宫青跪在阶下,额头紧贴着地面,画纸早叫人撕烂了。
“人能立世,一凭本事,二凭规矩,没规矩就是无体统,无体统就会失脸面。”新来的教养姑姑昂首立在檐下,一双手搭在身前,仪态万方,“小姐,你是咱们南宫家的大小姐,来日要嫁高门贵子,做人人敬仰的当家主母,你不是外头的粗野村妇,不能学着她们那样抛头露面、卖手卖脚。”
几个婆子家丁摁着陶乘歌,四下点着灯,在南宫青周围照出一片惨白。
教养姑姑说:“打。”
婆子于心不忍,家丁却没顾忌,照着陶乘歌就抽。那鞭子挞在背上,血淋淋地响!
“我出的门!”南宫青霍然抬头,“与她有什么干系?你也说了,我是南宫家的大小姐,我要出门作画,她一个丫鬟还能拦着我?我的错,你不要打乘歌!”
教养姑姑的妆发拾掇得一丝不苟,她漠然:“做主子的没分寸,做奴婢的就能跟着胡闹吗?小姐,你也是启过蒙、读过书的,该知道这世上有多少明主明君都是坏在佞臣小人身上。你要出门,她本该以命相拦,那才是忠仆本色。”
南宫青说:“既然是主子奴婢,那我做主子是不是也能打你?我命令你住手!”
“你当然能,小姐,你当然能打我。”教养姑姑缓步走出房檐,姿态高贵,“你今日甚至能打死我,因为我是你的奴婢,是专程来教养伺候你的下人,我知道自个儿的身份,我情愿为劝小姐而死,但我万不会因此就宽放了乘歌。我死,是为规矩、为你,为南宫家的脸面死,世上的人都瞧得见我的忠心,就是最粗鄙愚昧的乡里人也会夸赞我的直言进谏,而你呢,小姐,你打死我只会叫人知道你是个多么狠辣放浪的野女子!”
阴沉的天翻起雷鸣,电光忽闪,照亮南宫青茫然又绝望的眼:“姑姑,你情愿为那些虚名死,也不肯放过一个活生生的人。我是出门作画,不是出门偷人!我到底做错了什么?”
“你错在目无界线,你错在不知尊卑!”教养姑姑俯视她,“你是个小姐,你怎么能替一个没教养的丫鬟跪地求情?你穿着绫罗、戴着珠宝,你就该端坐闺阁成为一个贤淑千金!可是你看看你自己,你摘了钗、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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