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般处心积虑地在朝堂上搅弄风云,是要为生母报仇,还是要讨个公道?甚至是耀武扬威,拿沈从时来作筏子威胁她?
沈老夫人无从确认,一时之间,她也无从知道那个庶子藏在何处。是依附在谢长离的麾下,还是站在恒王的背后,甚至就是与那庶子年岁相若、凭着狠厉手段一步步走到她和沈太后面前的谢长离本人。
唯一能笃定的是此人手段不低,且他在观察着沈家的反应。
抑或者,是在等她赔罪。
万千思绪一起涌来,沈老夫人本就因沈从时的事身心俱疲,想着那人压了十余年的恨意和对沈家的雷霆手段时,只觉心胆皆寒。
第39章 养着更新间隔太久,别买别买呀!!……
连着好些天,沈老夫人都寝食难安。
长子获罪,家族倾塌,这对于荣华一生的沈老夫人而言,已经是从天上跌到泥里的遭遇。
但若那个孩子还不甘心呢?
沈家女眷尚在京城,她疼爱的女儿还在宫里,若那人余恨未消,对沈太后出手呢?
皇帝尚且年幼,恒王手握重拳且对皇位虎视眈眈,若非先帝留下的几位重臣在朝中制衡,怕是早将皇权夺去了。
那孩子既能逆着沈太后和小皇帝的意思,借群臣之力将沈从时推入泥沼,焉知没能耐帮恒王撼动宫里孤儿寡母的地位?
越往深了想,沈老夫人越是畏惧。
敌暗我明,她能做的其实非常有限,但归根结底,那孩子对沈家的恨意皆是因她而起。
连着好几个晚上彻夜无寐,她最终拿定主意,凭着沈太后的安排,在京城权贵最钟爱的玉清观里做了场盛大的法事。
法事的由头是为沈家历代先祖。
但众多牌位之中却悄然添了一处新刻的,上面端正书写着的,是那个沈太后怨恨多年却不得不重新翻出来的名字。
连着数日的法事引得百姓议论纷纷,沈老太后在一众百姓的指指点点和好奇揣测中亲自进香祈祷,将态度摆得卑微而诚恳。
除了她,几乎没人知道那个新供的牌位意味着什么。
直到法事结束后的次夜。
深夜的玉清观里万籁俱寂,谢长离轻飘飘的身影掠过树梢屋脊,最后停在供奉牌位的那座殿前。越窗而入,里面灯烛幽微,极昏暗的光线照在后方整齐的牌位上。
冬夜寒冷,这座殿里更是格外幽森。
他却是看惯生死的人,目光随意扫过一组牌位,最后落在那座新供的牌位上。
曾被沈家刻意抹去的女人,如今终于光明正大的受了香火。
哪怕逝者已逝,更无从弥补昔日所受的苦楚,但终归也算是从暗处来到明光之下,不再被遮掩尘封。
他静静站着,好半晌,为她恭敬进香。
……
谢府里,此刻的蓁蓁倒是睡得正熟。
沈家的倾塌固然令众人惊愕,于她倒也不算意外。
从扬州回来之后,她仍旧住在云光院里,安稳过她的小日子。前世这个时候,京城里也曾有翻覆剧变,她却未曾放在心上,只一门心思的惦记着谢长离。或是为他调制汤羹,或是为他准备衣裳,或是早晚过去嘘寒问暖,真心关怀之余也存了博他情意的心思。
谢长离倒也没冷落过她。
每尝她撒娇时他偶尔也会笑着安抚,也曾陪她在暮色里用饭,在月下散步消食,甚至在醉酒而归时到屋里看望身体不适的她。
有一次她伤了脚,他还曾悉心为她敷药,拿掌心将膏药化开后在她伤处细细摩挲。
欲念似乎也是在彼时涌起,直到有一次酒后将她压于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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