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善后忙得焦头烂额,脚不沾地忙碌了一个多月,好容易将事情料理清楚,人也病倒
在了床榻。
过度的劳累令他昏迷了几日。
沈夫人也终于等到机会将那个刺一般扎在心上的女人连根拔除。
顺道将丈夫的药汤悄然调换。
早些年攒下的些许情分早已在沈荀的威胁里消磨殆尽,对于结发的丈夫,她只剩怨恨于虚与委蛇。那个女人生的孩子渐渐长到十岁,沈夫人膝下的儿女也早已成家立业,更有爱女入宫得宠,为她带来许多的荣耀。
儿子成器、女儿貌美,沈家的门户有了后继之人,府里家底也日益丰厚,于她而言,这个并不同心的丈夫已经没有了任何用处。
于是她下狠心,让自己成了寡妇。
没人知道药汤里的手脚。
哪怕是至亲儿女。
将近十年的时光里,沈从时兄弟看着父亲独宠妾室庶子,心中早已积攒了许多的不满。而沈夫人辛苦持家,百般忍让,在亲生的儿女们看来,已然是仁至义尽,呕心沥血。
谁都没生出怀疑,只是满怀伤心地葬了沈荀,而后奔回各自的生活,巩固名利和地位。
沈夫人如常遣人递信,将丧讯告知千里之外的庶子。
并命人趁机取了他性命,免得将来庶子回京,平添麻烦。
心腹归来时,说事情已然办妥。
庶子丧命于悬崖,尸骨无存,连染着血迹的信物都带来了。
沈夫人就此彻底放了心。
此后安然余生,在女儿的荣宠和儿子顺遂的仕途下飞黄腾达,凭着登基为帝的小外孙,成了京城里人人艳羡、最有福气的老人家。
直到谢长离骤然发难,沈从时被谪出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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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沈老夫人瞧着那枚陈旧而暗沉的香囊,往事一件件掠过心头时,只觉心惊肉跳。
香囊虽然陌生,却藏在记忆深处。
是那个女人用过的。
埋藏在尘埃里的往事早已无人追究,除了她之外,这世间恐怕早就没人记得当年的后宅琐事。且据她所知,那女人是无依无靠才委身做了外室,并无娘家故旧可依,在沈荀死后,世间唯一肯惦记她的恐怕只有那个庶子。
那个她以为早就丧命了的庶子。
可如今,香囊却借由太医之手送到了她的身边。
会是他吗?
沈老夫人回想旧事,身上凉飕飕的直冒冷汗。
对于那些早就被尘封的陈年旧事,她极少回首去想,更不曾后悔过。年轻时心高气傲,权柄在握,她既厌恨那女人夺了夫君的心、令她的颜面荡然无存,下手时便不曾有半点犹豫。对于那庶子也是恨屋及乌,加之不愿家产被争分,下手时便毫无愧疚。
如今沈从时骤然失势,沈家从昔日的烈火烹油变成如今的冷清模样,再去回想从前,心境就稍有不同了。
有些事各有对错,但归根结底,是他和沈荀乃至那个女人的恩怨。
幼子毕竟无辜。
如今那庶子在沈从时被贬谪、沈家风雨飘零时送来这东西,是什么意思?
难道沈家的遭遇与他有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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