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扭头打算离开。
但两个轮子在雪道上显然没有人类自带的双腿跑得快。
也不知是谁第一个发现的人,当即就高喊着“余!”“余!”的单音节,率领着洋洋洒洒一大帮半大不大的同学们围了过来。
他们穿着滑雪学校统一的鲜亮滑雪服,眼角眉梢里都是偶遇偶像的惊喜。
“余!你怎么会在这里!”
“余!我超喜欢你的!你真的好厉害!”
“哇哇哇,我是不是在做梦!快掐掐我,我居然偶遇了余!”
稚嫩的,变声期的,已经接近成人的不同嗓音环绕在轮椅四周,余曜一时之间居然不知道该先接谁的话。
他被四周高高低低的声音吵得有点头疼。
安保人员见状就走过来驱赶人群。
被驱赶的学生们也不生气,反而一个连一个地排成长队,眼巴巴地望着轮椅,试图保持安静地跟着一起走。
他们的眼里亮晶晶的,崇拜也很纯粹。
余曜看在眼里,也不好让人撵得太狠,见他们没有再贴过来,就示意安保人员退后。
期间不经意地目光扫过,视线就不由得停在了末尾那个被人背在背上的十四五岁的亚裔面孔上。
在西方人眼里,亚裔似乎都长得雷同。
但在华国人眼里,华国人,r国人和h国人的长相从气质上就有很大区别。
至少在余曜眼里是这样。
所以他一眼就敢断定,这个缺了一条腿,戴着单板滑雪用矫形器的小少年是华国人。
而且不是m籍华裔的abc,就是土生土长的那种华国人。
如同验证余曜的猜想般,见偶像望了过来,这个八岁时因车祸左腿瘫痪的少年就忍住害羞,高举着手臂喊了声,“余哥,欢迎你来到阿斯本!”
字正腔圆的华国话,还带着东北腔,没有长时间的语言环境浸染很难学会。
余曜就知道自己没猜错。
不过如果身有残疾的话,为什么不留在华国训练?
据他所知,光是东北就有十多家不错的雪场,基本上够日常的训练所用了。
余曜谨慎地没有问出来,但不知不觉就多在意了那个残疾少年几分。
原因也简单。
单板滑雪冷门,残奥会更冷门。
如果说学单板滑雪说不定还有出头之日,冬残奥会的单板滑雪金牌可以说是毫无水花。
非得是热爱到极致,才会选择这种受伤率高,回报率极低的运动。
余曜的心绪被同样的热爱牵动。
等到发现两人居然是门对门的邻居,背着残疾少年的人告别时,又自我介绍说他就是孩子父亲的时候,少年就在对方殷殷切切的灼热目光里,下意识地看向了身旁的祁望霄。
“我没有意见。”
祁望霄在余曜的面前向来很好说话。
余曜就主动开了口,“天气冷,我们临出门前煮了茶,要一起尝尝吗?”
对面的父子俩登时就是两眼放光。
做父亲的一开始还试图客套,“哎呀,这是不是有点太打扰了?”
做儿子的却已经迫不及待了,“去去去!我爸爸藏的就有好茶,我让他都拿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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