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越哭越凶,血泪化作浓重的黑气,聚集成形,跑马灯似的浮现出几个画面——
起初的画面色调温暖,如同旧时光里一段珍藏的故事。
碧蓝天空下,几个穿校服的学生聚成一堆,七嘴八舌地起哄。当着哥们的面,荣洮一把揽过女生的肩,大大方方地说:“不是谣言,我就是在和聂楠谈恋爱。”
放学路上无人的小径,荣洮笑着揉了把聂楠的头。女孩偏过疤痕遍布的脸,柔软长发垂落,挡去害羞神情,听见男朋友说:“楠楠有世界上最漂亮的长发。”
之后,情形开始急转直下,画面模糊一阵,再清晰时,色调成了冷调。
“上次月考表现不错,我就知道你有争第一的潜质,再接再厉。”班主任拍拍荣洮的肩,话音一顿,“不过,我最近听说,你和聂楠两个人走得比较近?”
办公室,荣洮背手站立,听见班主任的话后轻笑一声:“老师,您别开玩笑了,这不是挖苦我呢吗?”
画面一转,聂楠站在他面前,泪水爬过可怖的脸庞。
荣洮叹了口气,脸上伪装的温柔无影无踪。他勾起一缕女孩的黑发,漫不经心道:“唉,楠楠,我是真的挺喜欢你的。外表什么的也不是问题,以后我可以带你去大医院做手术……我们是情侣,是世上最亲密的人,就不要为了这一点小事计较了,嗯?”
最后,几人看到了他死前的情形。
五楼画室里,荣洮又恢复了柔情蜜意的神色:“楠楠,你来了。”
“嗯。”
聂楠抓起一旁削尖的2B铅笔,面无表情地捅进了荣洮颈侧。鲜血喷涌,荣洮却无半分挣扎,直到倒地仍眷恋地注视着杀了他的人。
……
黑气渐渐散去,陆祺张目结舌,感觉自己看了部复仇虐渣小短片。
他匪夷所思道:“最后那幕是什么情况……为什么不反抗?”
“他被下了业火蚀心花。”凌怀苏道,“确切地说,整个六班的人都被种了蛊花,成了聂楠的傀儡。”
“不过有一点不同,那些焦尸身上的花是不完全体,而他身上的花,则是不完全体中的不完全体,效力还要再倒退些许。他五脏六腑还未被蚀空,所以会流血。同时,也会保留部分心智。”
“他还有一半清醒的自主意识?”陆祺想象了一下,顿时汗毛倒竖。
那不就意味着,眼睁睁看着自己的言行不受控制,做出与意愿相悖的事,却无能为力?
直到被人扎穿颈动脉,也挂着被迫的微笑,想要痛苦尖叫也做不到……
陆祺慌忙按住自己越发生动具体的想象,“所以猜测没错,这是一个渣男玩火自焚的故事?”
凌怀苏听了这话,成功又跑偏了重点,他模仿着陆祺的语调,扭头认认真真问镜楚:“‘渣男’,是什么?”
镜楚:“……就是对感情不忠的男人。”
凌怀苏拖长声音“哦”了一声,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对上他笑眯眯的目光,镜楚眼皮一跳,预感乍起,果然下一秒就听见凌怀苏隔着不禁弦传音过来:“那,随随便便捆人的男人叫什么?”
镜楚:“……”
镜处长高冷地没接茬,把话题拽回正道:“没有充足证据表明聂楠的动机完全是感情原因。有一点别忘了——在幻场里,聂楠是短发,可在煞场和回忆中,她是长发。”
“荣洮不是说喜欢她的长发吗?”陆祺推测道,“可能她为了气渣男,故意剪掉的?”
凌怀苏不置可否,看向静默的荣洮。
从回忆开始,男生就没抬过眼,始终直勾勾盯着某个地方。
凌怀苏顺着他的视线看去。那是回忆里荣洮倒地的地方,地上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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