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动一步,把他按在休息区的椅子上,他就乖乖坐下直到现在,一点也不挣扎。
没有哭,没有崩溃。
他心里那根弦反而彻底绷紧了,只能一直分出一部分注意力放在西宫月昳身上,生怕出现一些不可控的事。
“太宰?”西宫月昳又问了一次。
他头顶翘着几根杂毛,有一缕头发丝没有被扎好,歪歪斜斜地落在后背。因为医院冷气太凉,太宰治把自己的外套也给了西宫月昳,铺在膝盖上。
伶仃的、连影子都只有那么一小片的人。
“月月。”太宰治什么都说不出口,有太多的话,由他来说却统统是苍白的。他过去抱住西宫月昳,沉默了很久,说了一句也许万能、也许没有任何作用的话,“节哀。”
他们已经看过西宫鹤影,知晓了死亡的原因。
太宰治不知道西宫月昳作何想法。但他自己却敏锐地察觉到了那一份不对劲。
那种程度的贯穿伤,让内脏和血肉都消失的伤痕,绝对是异能力造成的。
他太冷静了,冷静到可以站在一边分析死亡的成因,火灾和所谓的重物砸落不可能造成这样的伤口……
“月月。”雪野一身狼狈,发红的眼睛里还残留着一点蒙蒙的水雾,却莫名有股无端的坚定。她走过来,看着西宫月昳,“鹤影一定是被人害死的。”
有火在她茶褐色的眼睛里燃烧起来了,刹那间席卷了一切。
“他是被人害死的。”她重复道。
也许能短暂打败悲伤的只有愤怒与仇恨,雪野无比坚定,蹲在一旁和西宫月昳说了一切自己记得的事。
她已经去警方那里录过笔录。这场夏日祭的大火很明显是人为,而根据雪野描述,忽然坠落的金属支架,说不定也是有人在背后作怪,但现在火势甚至没能完全停下,所有的线索大概都消失了。
“但那都……”西宫月昳冷静了片刻后,开口,“不足以解释我哥哥腹部的那道贯穿伤。”
“这几天我们一直都在工作,从未离开过工作室。”想起这几天的加班竟然成为了最后的相处时间,雪野小姐的眼眶又发红了,她哽咽了一下,“我不明白他是什么时候受了这样重的伤,又是怎么在这种重伤的情况下保持正常的生活。”
“……嗯。”西宫月昳听完,继续神游天外。
如果那个伤口不是现在发生的,而是过去几天内……似乎就说得通了。
但他居然不知道自己的马甲受了伤。
系统也没有告诉他。
雪野凝视着他:“月昳,我知道他的工作有一部分十分危险,并且从来不愿意让我知道。但是不管他先前做了什么。”
“我想为他复仇。”她低低地说,无比坚毅,“我想为他,复仇。”
如此可怕的情感,西宫月昳一时间无法作答,因为他也是被牵扯进去的“当事人”。他有点无助地转头看了一眼太宰。
太宰治意会得很快,马上就说:“雪野小姐,我们去另一边谈谈。”
片刻。
太宰治回来了。
他看起来是三人里面最淡定的,没有因任何的事情而动摇,冷静分析着现在事情的成因——如果没猜错的话,是首领宰的世界里发生了点什么,让西宫月昳受伤了,至于这次的火灾,凶手也许又是另一批人。
和雪野的一顿谈话让他更加紧绷。
雪野小姐一直是冷静而成熟的,擅长将所有的事情都安排得井井有条,是已经能够支撑起一整个团队的职业女性。但面对亲近之人的离开,尚且被悲伤与愤怒冲昏了头脑——那西宫月昳呢?
太宰治就怕西宫月昳现在表面沉默着,内里疯狂的一面已经在燃烧了。
他没忘记这只看起来天真无辜的小海王可以面无表情地举枪结束别人的生命。
他想了想。即便为西宫鹤影复仇会打破他们平日里的安稳生活,西宫月昳大概还是会去做的,不择手段地去完成复仇。换做是他,也会选择这样。而且没人能质疑他们这对兄弟之间的情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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