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同您说实话,您千万别跟宛平的官爷们说。”
得了姜令窈首肯,那牙子才说:“大人,咱们小门小户做生意的,哪里好查旁人的户籍,虽官府有令,也不过就走个过场,租户给咱们看什么,咱们就认什么,那夫妻二人说是大同来的,却操着一口燕京官话,小的一听就明白了。”
牙行做生意,都是做熟客,做人情,他们若是照本宣科,那就没有生意可做了。
姜令窈道:“嗯,你说便是,你知我知罢了。”
牙子松了口气,这才说:“要不是这家出了事,小的也不会记得这么清楚。”
“当时那夫妻俩男的相貌平平,也就三十上下的年纪,妻子倒是长相清秀,待人接物也很和气,年纪都不小了,孤身来到宛平,膝下也并无子嗣,小的就以为他们在老家有什么伤心事,这才背井离乡重新生活。”
“他们一连看了好几处宅院,最后还是中意这一处,压了压价就租了下来,一租就是三年。”
姜令窈问:“你可知他们都叫什么?”
牙子说:“记得的,男的叫李宏,宏大的宏,妻子小的不知叫什么,只知道她姓林,小的一般都叫她林娘子。”
姜令窈又问:“你可记得他们的模样,尤其是妻子的面容可有什么特殊?”
牙子愣了片刻,愁眉苦脸想了好一会儿,才道:“大人,说实话时间太久了,小的也不记得,只隐约记得林娘子唇角有颗痣,因为这个还老被桂花巷的婶子阿叔们嘀咕,说……说的话不太好听。”
姜令窈心中心跳如鼓。
待到此时她已经可以确认,这位林娘子就是死者秀红,也就是林秀红。
她生的美丽,身上多少还有些风尘气,如此便被邻里说三道四。
两人一租就是三年,也就是说他们确实想要在此处营生,落地生根。
姜令窈道:“你继续说。”
牙子喘了口气,就道:“是是,李郎君和林娘子来了宛平,两人也没闭门不出,李郎君写得一手好字,还会打算盘,白日里就给酒楼做账房,晚上回来抄书赚些银钱,而林娘子手巧,她绣活不行,裁衣却极好,便买了不少绣片回来,重新做了衣裳来卖,两人的日子过得有声有色。”
“只可惜……”牙子眼中也有些惋惜,“只可惜不过三月就出了事。”
姜令窈问:“什么事?”
牙子说:“大人过来查看,是否也是查到了线索?当年啊,小的记得是天佑七年四月,有一日好像下了大雨,李郎君惊慌来寻小的,问小的见没见过林娘子,小的自然不知,之后几日老在宛平左近看到李郎君寻人,小的也不记得寻了几日,最后李郎君去官府报了官。”
“后来啊,人也没找回来,李郎君一下子就没了精气神,他辞了酒楼的差事,独自关在家中,不过两三月光景,竟是失手把自己烧死在了家中。”
姜令窈回过头,定定看向牙子:“你自己说说。”
牙子绞尽脑汁,才道:“小的隐约记得,当时因为李郎君夫妻租了三年房子,小的就没怎么管,谁知林娘子不见了,李郎君没白天没黑夜找,最后还是报了官,但报官之后也瞧着无甚用处……”
牙子说到这里,使劲捂了捂嘴,差点没哆嗦起来。
姜令窈淡淡道:“你只管说。”
牙子才说:“官府找不见人,其实李郎君寻过小的,小的……小的认识些朋友,能帮着寻人,他使了银钱,小的就给牵了牵线,不过小的朋友说不太好找,找了十日就放弃了,后面的银钱也没要。”
当年林秀红的失踪确实很是意外,她跟李宏在宛平几乎没有熟识的亲朋,早上出门就再也未归,怎么看都能猜到已经遇害或者出事,之后寻了那么多日,就连官府都出面搜寻皆无用处,李宏最终应当是放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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