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月筝没再多言,她放下包,转身走向那张设计独特的办公桌。
弧形台面旁边还放着圆形侧柜,和椅后全景墙柜一起让办公区更加私人。黎月筝步子没有犹豫,直接侵入空间,拉开椅子,坐在了贺浔的位置上。
贺浔也没拒绝,反倒盯着黎月筝,露出几分耐人寻味的笑意来。
胸口微闷,黎月筝勉强压下去不悦,翻开笔记本按了开关键。脑子里都是迅速收完尾就走人的想法,也没注意屏幕光标旋转后,跳出来的密码提示。
动作比脑子快,黎月筝下意识地按了几个数字。
成功登陆。
电脑桌面是单调的原始主题,黎月筝却在准备打开邮箱时兀地回过神来,指尖收紧。
贺浔不知什么时候走到了她身侧,身子靠在办公桌边缘,偏头看向黎月筝。
“怎么不继续了?”
时间在这一刻变得无比漫长,黎月筝没去看贺浔的神情,只是方才的情绪影响,让她一时不慎失了防备。此刻如坐针毡,呼吸加深半分。
贺浔没什么反应,不知是没发现端倪,还是刻意闭口不谈。
不过无论是哪种,黎月筝都不愿意在这件事上纠缠。
她在键盘上敲击起来,找到邮箱官网,然后登陆账号。闷闷的键盘声似鼓槌,重重敲动人胸腔。
可手指还未按向回车键,猛然生了变故。
黎月筝的手腕被人扣住,皮肤接触的地方微凉,力道不轻,一时间让她难以动作。
键盘的响动消失,气氛骤然凝滞,显得有些剑拔弩张。
男人的手掌大,指节修长而分明,轻而易举拢住纤细。手背上凸起的青筋明显,骨根清晰,入目一块银色的腕表,克制又禁欲。
黎月筝紧抿着唇,感受到腕处难以挣脱的力量,摸不清此刻贺浔的意思。
办公室内静的落针可闻,唯有呼吸声尚能较量。
黎月筝的手指用力按向骨节。
片刻,她转过头,看向此刻正紧箍着她手腕的贺浔。
后者眼皮下敛,注意力似乎都不在黎月筝身上。他低着头,黑睫下压,目光沉沉落过来,脸上没什么情绪。略带薄茧的拇指指腹轻抵着黎月筝的腕处脉络,然后微微使力将她的手拉向自己。
“怎么伤了?”
男人声音磁冷,沉缓清晰。目光的温度似乎能融进人身体,让人微微生寒。
几小时前打拳磨出来的伤口还未处理,现在变得有些深红。放在键盘上的手骨肉匀停,瓷白的皮肤上几处擦伤衬得更为明显。
黎月筝下意识地想要把手抽回来,奈何贺浔握得太紧,如何也挣脱不开。
重逢后,他们默契地不曾提及过往。忽而越界,表面努力维持的平静也被打破。
黎月筝再次扭动手腕,可她越挣扎,那力道便收得越紧。未果,她终是抬头看他,眼中覆了层薄怒。
“贺浔。”
这两个字好像把贺浔的注意力拉了回来,他掀起眼皮,目光缓缓挪向身前的面孔。
知道自己不回答,贺浔就不会松手,黎月筝潦草解释,“只是小擦伤,过几天就好了。”
盯着黎月筝,贺浔冷声开口,“你的敷衍和谁学的。”
尾音落下,黎月筝的瞳孔微微波澜,胸腔剧烈地震颤了两下。
男人的话和脑海中某句重合,恍然撕扯住人的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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