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手机。电量条已经显示红色,电量不足的提示跳出来,想来再过不久就会关机。
通知栏有条刚刚发来的微信消息。
[岑叙白:筝筝,我这边快结束了,你下班了吗?]
目光刚扫到句末,耳边突然响起道声音。
“看来黎小姐事多人忙,倒是我劳烦。”贺浔靠坐在办公室的沙发上,从冷水壶里倒了杯清水,眼也未抬,“后续问题楚尧那边会和你接洽。”
两个人之间隔着张桌子,黎月筝的视线移过去,却看不到他的神情。窗外天光渐渐暗下,华灯初上,霓虹渐起。初现斑斓的光影映在落地窗上,给室内添了层温度。
思绪被打断,黎月筝没管他话中到底几分意思,只是收了手机,把相机放进包里,“好。”
“那——”结束的话还没道出,贺浔却突然抬头看她。
凌厉的视线横过来,仿若冰刃划破空气。不过只瞬间的攻击性,好像只是为了拦下她的话声。玻璃杯从唇边移开,贺浔的喉咙轻滚,随后把杯子搁在桌上。
沉默着相视几秒,黎月筝在他站起来走向自己时指尖一缩,视线并未退却。
男人绕过桌椅,缓缓在她身前站定。
这样近的距离,黎月筝能清晰看到他的五官轮廓,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透着几分漠然,瞳孔漆黑望不见底,像深邃的幽潭。
分明是宽敞明亮的办公室,黎月筝却在此刻无端想起那个狭窄黑沉的体育室。
鼻腔里似卷积了灰尘,恍惚间有点透不过气。
“贺总还有事?”黎月筝率先开口,似乎并不想在这里继续待下去。
贺浔双手抄着西装裤的口袋,垂眸扫了眼,提醒道:“不看下手机吗?”
方才他走过来时,黎月筝的手机就猛地震动了一下,此刻再次响起,嗡响莫名尖锐,直直地刺激着人的神经。
闻声,黎月筝翻转掌心看了眼,屏幕上岑叙白三个字的消息提示直直映入眼底。
她没刻意把屏幕避着贺浔,自然看着屏幕黑掉,手机没着急放回去。
下一刻,黎月筝重新看向贺浔。
后者的目光始终凝在黎月筝身上,也不知是瞧见了没有,只见他意味不明地弯了下唇,眼尾却透着说不出的凉薄,“有人等?”
黎月筝没回答。
稍顿,贺浔步子扭转面向桌子,轻轻扣上冷水壶的盖子,“刚回国比较忙,还没来得及从楚尧那里确认最后的稿件问题。”
“正巧你人在,不如直接和我沟通。”
听言,黎月筝眉心微微蹙了下,第一反应是拒绝,“我已经和楚尧那边对接了,贺总您工作繁忙,我现在这个时间留下——”
“我不介意。”贺浔看过去,语调平缓,“这一样是工作。”
黎月筝喉间微堵。
和贺浔独处这事听起来实在不美好。
黎月筝继续道:“我没带电脑。”
贺浔不为所动:“办公桌上面那台,你随意。”
气氛再次沉默下来,饶是黎月筝这样的性子,也被此刻的贺浔勾出些情绪来。
虽然不明缘由,但黎月筝察觉到了,贺浔像是铁了心拖着她,也不知是不是刁难。
干他们这一行,形形色色的人见得多,黎月筝也不是没处理过如此这样棘手的事情,只是对方是贺浔,才姑且有了些不同。
不过这份不同的分量又有多少,没人估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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