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虎扑腾着四只爪子, 呜哩呜喇地叫。
怕什么黑了快放开!
奚昭捏着肉垫:“你不知道,我昨夜里做了噩梦,梦见只怪物。幸好有你洗洗眼。”
挣扎不过, 灵虎索性放弃,躺平了任由她挼。
怎么不知道。
他知道得很。
昨天夜里还指着骂他丑东西。
奚昭揉捏着它的脸。
不知怎的。
她愣是从这张脸上看出面如死灰的神情。
虽不清楚它是怎么跑到卧房来的, 但这使她想起那被洗掉的契印。
既然要再养它一段时间,还是再结一次临时契印为好, 也免得它乱跑到不该去的地方。
思及此, 她用纸鹤传书向蔺岐递了消息, 询问他今日是否有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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纸鹤摇摇摆摆飞往了宁远小筑,蔺岐接到时正在写符。
他放下笔, 拿起掉落在桌面的纸鹤,展开。
是奚昭的信。
信上问他何时有空,又说最近得了些好茶,也想他尝尝,顺便提到灵虎伤口痊愈的事。
右下角还画了个简笔画,大概是她照着那灵虎画的,寥寥几笔就勾勒出小崽儿憨态可掬的模样。
他仔细读着信,指腹压在那随手画出的灵虎图上。
虽是文字,可他好似听见她在耳畔言说那茶有多好喝,睡莲浇了灵水后开得如何,灵虎又有多闹腾。
读至最后一字,嘴边已抿了点儿连他自己都未察觉的浅笑。
他将信收入屉中,见袖口沾了些墨,便又换了身衣服。
出门恰好撞见太崖。
“玉衡,这是要出门?”
蔺岐:“符书已读完,画好的符放在书房。”
“好,待会儿为师再去书房看一看。”烈日毒辣,太崖往屋檐下避了步,神情自若,“这般大的太阳,要往何处去啊?”
“私事。”
蔺岐无意解释,太崖便也没追问。
只是目光扫过他的腰际时,太崖忽笑道:“看来定然是要事要办了,竟值得你这般费心思,还特意换了样带钩。”
蔺岐一怔。
借着房前花瓶,他模糊望见腰上带钩。
往常他所佩带钩,多数样式简单。哪怕在赤乌境,也最多镶银嵌玉,足见内敛。
而眼下,腰上带钩模样精细、花纹繁复,上缀龙族骨玉,是世间难求的珍品。
太崖的声音落在耳畔:“我记得这带钩是你生辰时,天显境神王所赠?以往不是嫌它模样张扬,不愿拿出么,今日怎又入了你眼了?”
他语气松泛,如聊寻常小事。
蔺岐却久久不能回神。
那冷淡的视线似穿透花瓶,这些时日以来他与奚昭相处时的反常心绪也一一涌起。
不见她时,心底总有念想。
见了她,念想却不减反增。
面对她,时常如置身高崖,心弦紧绷,唯恐出了什么差错。
经她手的寻常小物要仔细保存,随口一语也记在心底。
……
桩桩件件浮现脑海,目下,他却在那件龙骨玉带钩上寻着了缘由。
良久,他垂下眼帘。
“道君,”他语气淡淡,“还有些符书古本尚未整理,弟子先去书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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