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夜潮湿,将伞上的气息抹掉不少。感受到气息变淡,她不快拧眉,随即将脸颊紧紧贴在伞面上。
她知道自己偶尔会变得“不正常”。
思绪像是零零碎碎的线,无次序地乱搅在一团。有时看何物都是模模糊糊的影子,疯狂扭曲、绞缠在一起。
也能听见说话声。
不知是谁在说话,怪笑、惨叫、冷嘲……乱七八糟的呓语逼得她耳鸣头昏。
眼下,她又开始胡思乱想。
将伞柄死死握在手中,想象那是奚昭的手。
没错。
没错。
她的瞳仁因为兴奋而放大。
大哥说了,等昭昭变成她的朋友,她便能一直、一直握着她的手了。
像现在这样。
她低低笑了声,恰如鬼哼。
“奚昭……奚昭……”她无意识地喃喃,指腹压在唇上轻轻按揉着,神情错乱,“今日该说些什么?好想送东西,可还不能。再忍一忍,忍一忍……”
话音落下,不远处忽有一个小仆从雨中跑出。
急急忙忙的,像遇着什么大事。
那小仆没走两步就看见了她,浑身僵住,瞧一眼便骇然移开视线,浑身打哆嗦。
脸上的慌色顿时变为惧然,一把伞也抖得跟筛糠似的。
但月问星看都没看他,当是没瞧见,自顾自地往前走。
步子迈得快而急。
阴气扫过,小仆打了个寒噤,一转步子,着急忙慌地绕路。
嘴里还念着:“晦气,真是晦气……”
月问星顿了步,眼底的欣悦肉眼可见地淡下去,透出几分寂寥。
未行多远,又碰见两三奴仆。也和先前那个一样,步履匆匆。
月问星垂下脑袋,脊背稍躬,仿佛将整个身躯的重心都压在了怀里的那把伞上。
待绕至另一旁的窄廊上了,她忽然听见其中一个下人道:“姑娘还不见好吗?药都煨了几道了。”
她倏地停住,白冷冷的脸倾向那边。
站在最中间的下人接过话茬:“还得再熬,听人说喉咙肿得连气都出不来了,好几回人都差点去了。”
左旁的下人不住叹气:“那些医师多大的能耐,连个人都医不好?”
那中间的一哼,做足轻蔑意味。
“这你都不懂?医师能耐再大,对受伤的蚂蚁能怎么下手?一个不小心,兴许把人给弄死。”他忽一笑,“不过要是死了也好,省得再看见。”
月问星彻底敛了笑。
等那下人走到一处点着烛火的房间前,忽像被人点了穴,顿停在原地。
另两个走出几步,见人没跟上,才转身看他。
“站那儿做什么啊,这几步路还把你累着了?”
那人动也不动,面露惊恐。
突地!他“扑通——”一下跪倒在地,膝盖磕出巨响,听着跟碎了似的。
另两人被吓着了:“你!你这是做什么?!”
他眼神发直地盯着前面,不作声。
下一瞬,他忽地双手撑地,脖子上仰,然后脑袋重重砸向地面。
前额顿时破了口,血水外涌,可他跟不知痛似的,直起身又是重重一砸。
那两人被吓得魂飞魄散,话也说不出来了,哆哆嗦嗦地盯着他看。
如此砸了几回,直等一阵雨风刮过,吹得烛火飘摇,地上没了影子,他才堪堪停下,露出血糊糊的额头。
再身子一歪,昏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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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了奚昭的院子,月问星远远看见月郤守在房门前,一动不动。
那道人影静立在漆黑的夜里,明明生得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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