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钰便顺着他的话道:“既然陛下信我,那事情就好?办了。不过区区八千府兵,既然陛下信我,何?不给我?这八千兵,也算是?父亲留给我的一个念想,我也正?好?用这八千府兵前去兴平剿匪平乱。”
见慕容景多有迟疑,略一抬眉,又道:“臣上次骤然听闻噩耗,一时冲动,险些铸成大错,辛得陛下体?恤,不予追究。”
“我回去后想了很多,陛下身居高?位,自然有你不得已的苦衷,何?况先帝遗旨,你也不得不遵从,而我父亲,也的确行为有所?出格,怪我没有多加规劝,若将父亲的死,全都归咎到陛下身上,未免太过武断。”
“仕钰,你……你真这么想?”
薛钰便笑了:“陛下说笑了,臣骗你做什么。”
他的瞳色极浅,日光落在他的瞳孔中,愈发?显得澄静剔透,仿佛不含一丝沉暗:“倒是?陛下,你说对你对我父亲有愧,既然如此,不是?更应该遂了他的愿么,我想他在九泉之下,知道你为他如此,也应当感到慰藉了。”
“而我,如果说我之前对陛下还心存怨怼,那么此事过后,自当与陛下冰释前嫌,重修旧好?。”
自慕容景进来后,薛钰便放下书卷,此时有风自窗外吹进,书页窸窣翻动,愈发?衬得一室寂静。
慕容景久久地注视着他,他背光而坐,脸上神色晦暗不清,目光在薛钰的脸上来回睃巡,像是?要剖开他这张毫无破绽、极具欺骗性的脸,来窥探到他的内里。
眼神几翻明?灭,他最终缓缓点了点头:“好?,朕答应你。”
—— “可是?仕钰,你可千万不要辜负朕对你的信任啊,不然朕会对你很失望的。”
薛钰最后亲自送他出门,就像从前一样,两人之间似乎什么都没有变。可慕容景出门之后,薛钰回头的那一刻,唇角骤然下沉,脸上的笑意顿时烟消云散——
取而代之的,是?眸底疯狂滋长的狠戾与疯魔。
——
回到宫里,慕容景将今日之事告诉了张英。
张英是?原来的东宫旧臣,从前是?太子赞善兼翰林院检讨。
其善于审时度势,有帷幄之谋。尤擅察人观色,分析人事,往往直击要害、一针见血。
慕容景素来倚重他,他也是?他最信赖的亲信之一。
随着他的登基,张英也升迁至礼部侍郎,兼华盖殿大学?士,入内阁议政。
慕容景原也是?将这件事随口说与张英,并不如何?放在心上,岂料喝了半盏茶,搁置杯盏之际,一抬眼,却见张英双眉紧锁,不由问道:“怎么了?这事有什么不妥吗?”
张英沉吟道:“请恕臣直言,陛下真的相信世子请旨去兴平,单是?为了剿匪?”
其实薛昶死后,薛钰承袭爵,照理不该再称呼其为世子,但?一来薛钰还在为父守丧,尚不肯接受册封,也就未正?式袭爵,二来从前众人多称呼其为世子,一时也难以改口。
慕容景闻言轻嗤:“你觉得,朕看上去很蠢吗?”
张英不免有些讪讪:“那陛下为何?……”
慕容景摇头叹道:“你又不是?不知道仕钰的脾性,当时的情形,朕若直说不信,那还有的聊吗?再说了,他难得给我点好?颜色……”
“何?况老师那件事,朕心中也有愧,不若就遂了他的意,又能如何?呢,不过八千府兵,能掀起什么风浪?难道还能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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