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解决,在所有人面前恢复他的清誉,再选个良辰吉日,给小归表明心意。
这是他计划好的,一切本该如他所愿。
他会把齐归看在眼皮底下,好好带回玄陵门,危险和筹谋都不需要齐归来操心,他只需要安心呆在他身边、等着恢复清白即可。
可齐释青怎么都没想到,齐归会带着淡然的微笑问他,是否愿意跟他结拜为兄弟。
齐释青想,从那个中秋夜开始,他与齐归就再没好好说过话,往后的每一句,齐归都带着疲惫的提防与算计,而他则一再被激出怒气。
齐释青本就是一言千钧的人,发话向来无人敢忤逆,只有齐归敢反复越过他的底线。
齐归每说一句话气他,他就会说一句更重的还回去,他睚眦必报,他咽不下这口气,齐归能给一个妓女送红豆苗,却妄想跟他结拜做兄弟?!
齐释青要操心的事太多了,齐归却只会给他添乱。情报搜集、人员调度、诸多谋划,都是为歼灭堕仙、报仇雪恨所做的准备。而还有一件重要的事:与堕仙交锋难免会有伤亡,如果有法子救他门下弟子,他必须要救。
可齐归就是不说。
他不信他。
这份不信让齐释青怒火中烧。而让他更无法接受的则是齐归对司少康的信任和依赖。
齐归最大的秘密,只有司少康知道。
齐归的手套是司少康做的。
齐归来蓬莱岛西只是为了查明当年司少康的死因。
为了确认司少康的墓是空的,齐归冒着巨大的风险也要去那片他遭受过暗杀的杉树林,完全不顾他的命令。
齐释青能烧一棵红豆苗,能掘死人的墓,却管不住齐归的心。
从千金楼走的时候,齐释青与齐归兵分两路,自负地想让齐归冷静一下。
他不认为自己有错。
他做上位者惯了,骄傲自负是他不会承认的本能,所有的关系里他都是主导者,对齐归也不例外。他可以气话说尽,还相信到头来齐归会像小时候那样粘在他身边,笑眯眯地,根本不在意。
回程的路上,齐释青甚至头一次想到了让步。他想,等齐归到了玄陵门,不管冷静的结果是什么,他都要跟齐归把话说开,因为再不说开就来不及了,接下来他要做的一切太危险,他必须要保证齐归安全。
可他没想到齐归没再给他机会。
齐归的手里好像有一个他看不见的计数器,齐归每失望一次就按动一次,等倒计时清零的时候,只有他一个人知道结果,而齐释青毫不知情。
一张假面皮,一杯酒,齐归堂而皇之地出现在了掌门接任大典上,然后干脆利落地抽身而去,让人无法再找到他的踪迹。
如果这是场游戏,齐归让他赢了。
但齐释青知道自己输得彻底。
从发觉齐归去了善念堂,下过慈悲堂地牢,先他一步推测出玄廿和大长老的秘密时,齐释青就意识到,他和齐归这关信与不信的劫难,也许再难过去。
太多的话没有说开,太多的误会没有解除,齐归本就不信他,看到了空无一人的地牢,只怕再不会听他说一句辩白。
几滴冷雨坠了下来,砸在齐释青脸上。很快,雨势变大,如同瀑布,只是电闪雷鸣仍在东方。
眨眼间,齐释青就被暴雨浇透,衣料浸湿的那一刹那,齐释青想:“齐归,我认输了。”
他该如何联系齐归?
他要如何才能保护齐归的安全?
他该怎样才能让齐归离开蓬莱岛西,离玄陵门越远越好,最好马不停蹄地回到灸我崖他那个小吊脚楼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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