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神的声音忽远忽近,飘渺地萦绕在相违耳边:“你是能做大事的,我许你一事。”
“助我重返蓬莱,我会提点你登仙,做我的左膀右臂。”
黑烟散去的时候,相违成为了邪神信徒。
他从冰冷的地上醒来,心神如重生般清明,他感到有强大的灵流运行在他的四肢百骸,稍一抬手,便有指风升起。
心头原先困住他的桎梏和底线都消失了。没有谁是不可以杀的,没有谁是不应该杀的。人都算什么东西?玄陵掌门又算是什么东西?
相违脸上露出豁然的笑,眉头松展,胸腔里吸入一口长长的气,他恨不能仰天长啸!
等他回神看向铜镜的时候,他的视线顿住了。
他一身长老道袍,本就是暗纹玄衣,可腰间原本金灿灿的罗盘,此刻变得通体纯黑,比他的道袍还要幽深。
他的法器,已经变成了邪神之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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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君冷冷看向相违腰间的黑罗盘。
正是这只罗盘,让他几次动摇怀疑齐释青,最后压在心里形成了一个个心结。
“你看着已经不像人了。”第五君注视着相违,声音淹没在雨声里。
相违听见了,但只是嘴角扬起的弧度更大了些,越发像鬼怪。
这张恐怖的面容忽然让第五君想起无一殿内高耸矗立的邪神神像。
无论邪神如何邪魅诡黠,相貌都是顶好的,这样一个美艳妖孽的神君,怎么会放任邪神之力以诅咒的形式将他信徒的躯体腐蚀殆尽,让他们一个个变得人不人鬼不鬼?
除非——
邪神根本没打算拯救他的信徒。
“从没有过任何一个人,经过邪神提点直接登仙,这是空口承诺。祝祚狡诈,绝不会守信的。”
第五君盯着相违的眼睛说,继而又看向柳相悯。
“祝祚根本不顾你们的死活,他是在利用你们。”
他身躯动弹不得,双手却用力向后扭曲地勾着,藏着手心里的尖锐木块。
两个堕仙站在第五君咫尺之间。
洞外大雨瓢泼,如同战鼓。
极短的时间里,第五君的心跳跟雨声共振,堕仙逼近带来的压力让他几乎无法呼吸。
“哈哈哈哈……”
诡异的笑声拍在第五君脸上,柳相悯贴着他的耳朵说:“只有蠢人,才会一直被利用。邪神留了转移邪咒的法子,只是大多数堕仙太蠢,没找到罢了……”
第五君就等着他们近身的这一刻,手中一直藏者的尖利木块裹挟着他全部的内力,在刹那间射出!
千钧一发之际,第五君做到了摘叶伤人。
右手的木块射中了距离稍远的相违,在他的喉咙上开出了一个血洞,相违登时倒地;而左手的暗器因为断脉的缘故威力降低,只把柳相悯的脖子划出了一道伤口,却错过了动脉——
柳相悯面目狰狞地捂住脖子,他甚至都不看一眼相违,就迅速扑了上来,掌心重重拍上第五君的胸口!
“啊啊啊啊啊——”
凄厉无比、另人毛骨悚然闻之变色的疯狂哀嚎从一副破锣一样的嗓子里发出。
没人能想到,这是第五君发出来的声音。
第五君像一头正在被活剥皮的狗熊,被捆住,被钉死,撕心裂肺的疼痛从心脏传到颅顶传到脚趾再传到每一条血管,他的心脏好似正在被生生搅碎,五脏六腑仿佛被沉进了浓酸里,他像一滴遇到了烈火的水,只需要一瞬间就会灰飞烟灭。
从柳相悯的手溢出的黑烟和黑雾如同接连不断的利箭没入第五君的心脏,第五君眼球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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