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秉三闭上眼睛,又习惯地开始捶腰。这街上大致有百十个卖儿卖女的,他该怎么安排这百十个孩子?这些孩子都在六七岁以下,他该安置在何处?熊家?他苦笑,熊家只怕是不行的。熊家的宅院很大,安排百十个孩子绝无问题,但是熊秉三不是傻瓜,不会因为买了这些孤儿就认为这些孤儿会感恩戴德,或者成为他的死士什么的。这些孤儿是可怜,但是有些人虽然小却已经学会了偷鸡摸狗,稍微长大之后也会杀人放火了,他哪敢将这些孩子接入自己的家中,就不怕引狼入室吗?
熊秉三仔细想了一下
,熊家在县城外有个宅子,稍微修整一下容纳百十个孩子还是可以的,再找一些夫子教那些孩子识文断字,等孩子们到了十八岁终究可以自食其力。
熊秉三笑了笑,一些孩子能有多少花销,他应该可以承受得起。他微笑着:“就叫慈幼学堂。”以后若是遇到了卖儿卖女的也一概买回来安置在慈幼学堂之中,不求孩子们成材,也不求熊家有一群死士,更不求熊家有什么名望,只是人到了这个世上一趟不容易,无论如何要尽力救助一条性命。
三日后。
管家急急忙忙找到了熊秉三:“老爷,这慈幼学堂的费用有些棘手。”已经荒废许久的房子需要修葺、需要给百十个孩子买衣服鞋子、需要找人看着孩子、需要雇厨子、需要找夫子、需要给夫子工钱、有一些孩子本身还带着病,需要请大夫救治、大部分孩子严重营养不良,不能简单地给碗野菜粥,必须用鸡蛋或者肉调理身体、有的孩子才两三岁,不能自理,需要有丫鬟或者保姆照顾、有的孩子恶习严重,偷东西,殴打他人,需要有壮汉维持秩序、百余人的书本笔墨钱超出想象的昂贵、需要安排专门的人给慈幼学堂买菜或者送菜……各种想不到的费用层出不穷,才三日就汇聚成了一个偌大的数字。
熊秉三很清楚这些费用中有些是一次性投入长期受益,比如房屋修葺费,有的是一次性费用,以后未必会有,比如营养调理,但大多数费用只怕每个月乃至每日都必须支出。他有些发愣,虽然他有子女,甚至孙子孙女都有了,但是他从来不知道养个孩子这么费钱,比养个成年人还要厉害。
管家小心地道:“若是长期以往,只怕动摇熊家的根本。”百十个孩子就是百十个吞金兽,就是熊家多了百十口人,比人丁不旺的熊家还要多了几倍,若是放在以往熊家是不在意多了区区百十口人的,但是最近几年灾荒、胡人作乱、朝廷动乱,天灾人祸不绝,多出百十口长期吃饭的嘴就成了灾难。
熊秉三一手捂着胸口,一手捶着腰,失笑道:“亏老夫还以为自己比那些年轻人更接地气,知道人生的艰难呢,原来老夫依然是个纨绔啊。”
熊家的人和管家苦笑,做好事把自己搭进去了。
熊秉三想了想,唯一的办法就是开源节流。“以后家里没事不要办宴会了……”但这几乎是不可能的,不开宴会怎么与县城的其他门阀沟通和保持交情?
熊秉三想到了胡问静的集体农庄,他对集体农庄很有兴趣,本县所有门阀反对,熊家不能做出头鸟,但是他可以参考集体农庄的一些设施。他道:“让慈幼学堂自己种菜养鸡,如此也有了鸡蛋,省下一笔银钱。”种菜或许费力,但是养鸡肯定很轻松吧?他知道好些人家的孩子都会负责养鸡。
管家苦笑:“只怕还是有些欠缺。”
熊秉三想到他那辆豪华四轮马车,道:“把我家那辆四轮马车拿去载客和拉货。”他冷笑着,心中多少有些怨气。以为他很有钱,以为他为了赶时髦,哪里知道他实在是无法乘坐两轮马车。就用这豪华四轮马车去载客和拉货,让全城的人看看他到底有没有钱,有没有贪污,是不是贪官。
熊秉三心中还有一些激愤,我熊秉三为了那些穷苦百姓倾尽全力了,官府和其余门阀好歹出来拉我一把啊。只是这个心理太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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