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人更是马上几句,踢上几脚。
熊秉三皱眉道:“怎么还有人躺在街上?”有人招揽人开荒,有人买丫鬟仆役,每个人都有了着落,为什么还有人要躺在街上乞讨?
他的仆役低声道:“老爷,那些是没有力气种地的老人和孩子,只能每日等着施粥。”
熊秉三眼神复杂,以工代赈最大的问题就是老人和孩子怎么办?老人和孩子怎么以工代赈?有什么是老人和孩子能够做的?那些家中没有青壮劳动力,无法通过以工代赈获得多余的粮食给与家中老人和孩子的人怎么办?这些问题在书中看不到,书中好像只要施粥和以工代赈就能得到难民欢呼了。
熊秉三低声道:“去寻一块空地盖一些茅草屋,让他们住进去。”他也只能盖茅草屋了,救灾的临时棚屋还能要求好房子好材料吗?他也没有盖好房子的时间。
长街的另一头,一群小孩子头上插着稻草跪在那里。原本是最顽皮最活泼的年纪,但因为这头上的稻草却没了一丝的笑容。
熊秉三心中有些刺痛,那些孩子虽然小,却也知道头上的稻草是什么意思,知道等待他们的命运是什么。
“卖儿卖女……”熊秉三低声道,这满是苦难的词语其实还算温柔,因为更恐怖的词语是弃尸荒野,易子相食。
他有些愤怒,当了几十年基层官员之后再也不信什么人之初性本善,或者爹娘都是爱孩子的。这些卖儿卖女的爹娘中有多少是因为与其大家都活不下去,不如卖掉求生的?有多少是因为觉得多了个孩子分担自己好不容易以工代赈拿来的口粮根本就是坑爹,不如卖了得好?有多少孩子再生就有了,卖掉之后吃些酒肉更加快活?有多少每日痛打孩子,就因为心中不痛快?
熊秉三不用问,不用想,在县城开始施粥,开始招人以工代赈之后继续卖儿卖女的,只怕一百个当中九十九个的心是黑的。
若是这些小孩子没能卖出去,最后的下场会是什么?
熊秉三打了个颤,无非是成为野狗的食物而已。他看着四周,那些脸色虽然灰败,但因为排队领粥而带着欢喜的难民,那些要去开荒以工代赈而欢喜的难民,那些因为被卖到了门阀家中而抱头哭泣又带着喜悦的难民,就没有一个人注意到这里的卖儿卖女吗?
熊秉三苦笑,在他的眼中这数千人只有一个福祸与共的称呼“难民”,而在这数千人眼中他们却是一个个互相没有关系的个体,他人的死活与自己何干?
“来人,把这些孩子都买下了。”熊秉三道,他家再“微薄”也比真正的穷人强了万倍,至少有口饭吃。
仆役应着:“是,老爷。”
长街上卖儿卖女摊子前有了爹娘欢喜的笑声,或孩子的哭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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