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小护士端着托盘自一旁路过,被他的吼声吓到,语气带了点不耐烦,“江小先生,还有其他病人在休息,请您小声一点。”
高端私人疗养院,每间病房住得都是权贵,投诉过来她一个都惹不起。
这位江小先生,自他父亲住院以来,三天两头跑到医院来闹,无非是要房要车要继承权,要不到就又哭又闹,很不体面。
其实江氏四年前已宣告破产,哪里还有什么“权”可继承,只是江老先生据说还有一些私人财产,在外面雇了专人来经营的,进项十分稳定且可观,所以才能负担得起昂贵的医疗费用。
“可是他也活不了几天了,就算他现在不给,等他死了,遗产还不是照样归他儿子。”医院的八卦传得风一样快,小护士们凑在一起尤其爱聊这种高门大户的秘辛。
“谁说的?”护士长反驳道,“我那天去病房换药,听他嘱咐下面人,说如果不把‘他’找到,那他们一个都不要回来了……”护士长神秘兮兮的,“江老先生还有一个大儿子呢。”
“是呀,”大家纷纷说,“如果是这样的话,江小先生这么不成器,遗产还有他什么事呀?”
“但是你们不要在外面乱讲哦,”护士长嘱咐,“无论江老先生还是江小先生,当面你们都要尊重一点,你们不知道,江家呀,原来是涉黑的……”她放低音量,“如果你们把人得罪了,我可保不了你们。”
小护士想起护士长的话,不敢再触江千钰的霉头,端着托盘匆匆要走。
只是江小先生从小被养大了脾气,无人招惹时尚且要发作一番,又怎么能忍受被一个小护士驳了脸面?
——刚才在众人面前被父亲训斥,江千钰虽然觉得尴尬难堪,却也将这委屈狠狠咽了下去,可是现下、现下竟连一个小护士都敢不把他放在眼里,这让他江少爷的面子往哪里放?难道什么人都能在他头上撒野?这要是传了出去,他还不被人给笑死?!
像是点燃了炸药桶,江千钰拽住小护士,上前一步大骂道,“你是个什么东西?也来这里教训我?我给你们医院交钱不是来当孙子的……”
“江千钰,”宴云楼冷声道,“闭嘴!把人放开!”
不知道为什么,江千钰显得非常害怕宴云楼,他要他放开,他就真放开了,嘴里也不骂人了,安安静静地鹌鹑一样窝在墙根上。
付芊想说什么,但也忍住了,只神色复杂地看向宴云楼——她仍然记得宴云楼不讲情面时有多么恐怖。
当初江氏面临破产清算的时候,付芊走投无路,曾强迫江千钰与她一起去中盛拜访,希望能够央求宴云楼施以援手。
可没想到那才是噩梦的开始。
她和江千钰被分别带到两个空会议室,没收了所有通讯设备,没有任何交代地被要求空等。
大概两个还是三个小时之后,宴云楼开门进来,直截了当地问她绑架案的真相是什么,她到底有没有参与策划和实施这场谋杀。
付芊为自己辩解,说据她所知绑架案只是一个意外,背后没有任何阴谋可言,因为如果有的选,她根本不会让自己的儿子去涉嫌。
宴云楼说你儿子可不是这么说的,你再想想吧,想不清楚就不要出来了。
接着会议室被关灯落锁,她在没有水和食物的情况下被关了两天,两天以后她被送去医院,宴云楼确定她并不知晓内情。
从那之后她对宴云楼产生惧意,也与自己的儿子有了嫌隙。
江千钰说他绝没有对宴云楼说过那样的话,他自己也是被关了许久,连时间概念都完全丧失掉,直到晕厥之后才被人放了出来。
可是付芊被关起来的时候一直盯着玻璃墙壁的那一面,她见那间会议室的门很快打开,灯亮起来,有三三两两的脚步路过,接着灯又灭了,再没有一丝声响。
若说夫妻母子间有情,时间久了,渐渐消磨,情也变淡了。何况人都是自私的,本身过得宽裕时不觉得如何,等到彼此之间有了利益冲突,才知道人与人不会总是一条心。
至于未来,付芊远比江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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