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曾经如何辉煌,临了临了也不过如此。
“江总,”陆俊走上前去,弓下腰,在江毅耳边轻声说,“江先生来了。”
江毅缓缓睁开眼睛。
江辞站在床尾,没有走近,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他看着江毅的视线缓慢地扫过自己——不知为何,竟停留在宴云楼身上。
这目光令江辞感到些微不适。
他向右跨步,用身子挡住了宴云楼。
“江辞。”江毅回过神来。
他咳了一下,声音有些气虚,但声线还算平稳,“走近一点。”
江辞面无表情地抱着手臂,一动不动地盯着江毅的眼睛,半晌,他抬腿往床头走了一步。
“见你一面,真不容易。”江毅哼了一声。
“有话快说吧,早说完早解脱。”江辞说。
“哥!你怎么能跟爸爸这么说话……”江千钰听不下去了,急火火地张嘴反击。
江辞一个眼神都欠奉。
江千钰兀自说了半晌,指责江辞这么多年对家里不闻不问,为了逃避责任当了逃兵,等到现在江毅不行了才跳出来争家产,“你以为爸爸不知道你的心思?我告诉你,你什么都得不到,你不要想……”
江辞在心里“啧”了一声,江千钰空长了年岁和个头,脑筋却反而退步了。也不知道江毅是怎么跟他解释自己的死遁,看样子他是全然不知道江家的秘辛。
江毅打断他,“……行了,你们都出去,江辞留下。”
“爸爸!”
“老公!”
江毅动了怒,“出去!”
宴云楼站在门外等——走廊对面,江千钰堵住陆俊,气势汹汹地质问他,“你把他找来干嘛?啊?谁让你把他找来的?!”
“小少爷,”陆俊微微弓下腰,语气很恭敬,但宴云楼看见他眼里一闪而过的轻蔑,“拿人俸禄,忠人之事。我是为江总做事的,江总让我把江先生请回来……我只能照做。”
江千钰神经质地咬手指甲,嘴里喃喃自语,“为什么这个时候叫他回来?爸爸留他在病房里是想干什么?他不是死了吗?江辞不是死了吗?”
付芊站在旁边,眼神放空,从头到尾没有说一句话。
“妈妈,”江千钰突然扑过去,抓住她的手,“江辞没有死,他现在回来了,那爸爸该不是想……”
他脸上出现某种惊恐神色,“爸爸该不是想,把、把江氏,把他的私人财产,都留给江辞……”
他被自己的猜测吓破了胆,语调渐渐高昂起来,“怎么能这样?爸爸怎么能这样对我?我也是他的儿子,一直陪在他身边尽孝的是我,不是江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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