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微弱灯光下地面的草,总有些害怕。
陆屏问:“它叫什么名字?”
严仞回答:“人间风。”
“它多大了?”
“七岁。”
“这么小,能坐两个人么?”
“试试不就知道了?”
严仞笑着,踩着马镫哗的一下坐到陆屏背后,马儿顺势转了半个圈,又被重新勒回原位。两人贴得不算近,但严仞环过陆屏的身子前去整理缰绳时,陆屏总错觉有沉稳的呼吸萦绕在自己耳后。
可能只是风吧。
他听严仞道:“殿下,你前面有个鞍桥,请务必抓好它,不要松手。”
“嗯。”陆屏依言。
严仞又道:“你脚下蹬的是马镫,它能让你保持平衡不会摔下来,所以也请务必勾好。而且对于初学者来说,马镫一旦脱了便很难重新勾回来。所以无论马是走路还是起跑,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不要离开马镫。”
“嗯。”陆屏听话地踩实马镫。
见他如此老实,严仞忍不住在他耳边逗弄:“不然很可能摔下来哦。”
陆屏缩了缩脖子:“知道了。”他又问,“那你呢?你不是没有马镫了?”
“我不用那玩凨諵意儿。”严仞懒懒道。
说着他轻轻打了个口令,人间风便慢慢走起路。
马道平整,马儿不疾不徐走着,风也平静,一切似乎十分悠闲。陆屏抓着前鞍桥的手也没那么紧促了,但仍紧紧盯着前面的道路。
严仞忽然道:“害怕么?”
陆屏摇头。想了想,他道:“好像……还挺喜欢的。”
严仞轻笑:“喜欢谁?”
这句话随着微风在耳边打了个圈。
陆屏知道严仞又在故意逗他……严仞对谁都是这样肆无忌惮地开玩笑么?想着,他硬声道:“喜欢人间风。”
好在严仞没有继续开这个玩笑的打算。
缰绳连同温暖的手心覆在他冻得没有感觉的手指上。严仞问:“要不要试着拿缰绳?”
陆屏真心想尝试自驭,于是接过缰绳自主牵了一段路,而后,严仞开始教他如何喊口令、如何拉绳控制左右。等陆屏能够操纵自如时,龙首山的马路已经行至半山腰。
“殿下愿不愿意小跑起来?”严仞询问陆屏的意见。
陆屏点头:“好。”
于是严仞教他训着马儿开始慢慢小跑。即使有柔软的马鞍和厚厚的衣服,但马颠簸的频率过于匆急,陆屏还是觉得屁股硌得慌,整个人被颠得找不着东南西北,胃里刚喝的酒翻江倒海。
他憋着一股气咬牙道:“有点颠……”
严仞在他身后道:“殿下有所不知,小跑的马是很颠的,只有快速奔驰起来才会犹如插翅起飞,那才叫爽!”
陆屏被颠得实在难受,将信将疑道:“跑起来就不颠了?”
“当然!要不要试试?”严仞循循善诱。
陆屏在夺命大飞马和颠颠小跑马之间犹豫不决,严仞却不等他回答,立刻抢过他手里的缰绳,大喊一声:“驾!”
人间风应声迈开蹄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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