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用上的时候。
顾时惜心思多,想事情的时候,有些喜欢抿着唇瓣,一点点的用舌尖刮过自己前面的几颗下牙。
这举动轻微,一般没人注意,可偏巧孟玉最是擅长观察,笑着说:“有什么难题,要想这么久?害怕禹王?”
他们刚才的话题还在说禹王,可顾媻思维跳脱,老早就跳到十几二十年后的资源靠山分配问题上去了,骤然听见孟玉问话,还差点儿没反应过来,愣了愣,才笑着说:“并不,在想过几日上任扬州府台一事。”少年深吸了口气,眸色惴惴,含着几分无与伦比的羞怯,“说实话,有些不知所措。”
适当的示弱是顾媻的拿手绝活,他总是不需要思考就会在合适的地方运用。
果不其然孟玉心下更是恨不能贴身护卫顾时惜,略一思索,说道:“你这样属实正常,时惜你太优异,我都要忘了你其实并不懂官场。有些害怕属实正常。”
“寻常被举荐任命的官员,大都是家中就有人做官,他们从小耳濡目染,去了之后该怎么做,如何任命手下之人,如何运用原有的官员,如何融入,并如何让下面的人听话,这些都会,且他们大多数时候也不会一来就有这样高的官位,都是会先在衙门里面做些小事,之后才迅速往上调。”
顾媻想到了谢尘,草包就走的这条路,他可不就是老侯爷送给草包的一个先行者?
只不过老侯爷给他布置的任务是总督府的通判,也就是扬州省的副省长,结果他当了市长,这要是想要去省里面,在现代,还不知道要熬多少年,十年往上说不得都做不到。
现代网上有一句很残忍的话,说的是大部分普通人究其一生最高的职位也只能到个科长,有时候四十五岁才升副科,退休了还是副科。
顾媻第八百次感谢自己不是真的全家农民,有个侯府亲戚可以投奔。
“这样吧,时惜,你请我做你的师爷,我在扬州考试要一直考到八九月份,过了乡试,才会去长安参加明年春天的殿试,这些时日你只需要每天请我喝一杯茶,我便做你师爷一年。”
“师爷?”顾媻都愣了,一般都是郁郁不得志的有志青年才会愿意跟随官员上任做师爷。
师爷相当于是参谋,也基本等于没有编制的县丞。
换句话说,就是干着副市长的活,却没有身份地位。
这对一个前途坦荡身份不同一般的公子哥来讲,有些憋屈了吧?
“你不是还要温书?”顾媻心动得很,他这段时间了解过了,他可以带自己的人去衙门,但是很多重要的位置都不能安插,比如郡丞,是府台的二把手,必须由正经科考出身的人来担任。
再比如衙门里面掌管教育的、管理典籍的、还有专门组织节假日祭祀活动的管理员等,基本五成文官都必须是科考出身。
这也就是说他必须用这些人,不用不行,自己带去的小江秀才,是没有资格担任那些官位的,顶多也是个师爷一类无名无份出谋划策。
顾媻身边真的很需要一个长期浸染在官场里的人来带一带自己,这件事谢尘都做不到,好似真的只有孟玉可以。
他正式做官后,需要了解自己这个身份需要必要的礼仪,年节送礼需要送哪些人,处理案件需要避讳什么,更是要和其他扬州省下的其他市长建交,还要吃饭什么的,估计也是一堆事情。
且顾媻真的很怀疑余大人走了之后留下来一堆烂摊子给自己,肯定不止库房亏空这件事,还有百姓还桑于田这件事不知道落实了多少。
顾媻光是想想都头大。
“我温书还不简单,我温了十四年的书,如今平日里只需要练字,平心态便是。”
顾媻真的差点儿就要点头了,可理智告诉他要是耽搁了孟玉科考,孟大人肯定要宰了自己,便还是婉拒说:“不若阿玉你回去先问问孟大人?到时候再说不迟。”
孟玉都要忘了父亲了,听见顾媻这么说,一时愣住,随后点点头说:“父亲应当也会答应,你放心。”孟父一向很相信他。
两人又说了一会儿话,夕阳却不知何时悄然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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